苦境的一處僻靜所在……
靖玄正待着樓無痕漫無目的的四處逛街，忽見不遠處任劍誰踏步而現，擋在二人的身前。
“你是？任劍誰？”
“攔路于此，是為了什麼？”
靖玄看着眼前胡子拉碴的任劍誰，眼中閃過一抹思索，而後神态冷漠的出聲詢問其來意。
“嗯，我要與柳生劍影比劍……”
“但他說需要與你交過手，他才會答應與我交手……”
“所以，我來此，希望你可以答應我的挑戰之邀。”
任劍誰聞言，掃視了一番身前二人，過多的注意力其實的都在靖玄扮演的宮本總司上，實在是眼前之人的氣息根本不像一個高手。
思考片刻後，本着為與柳生劍影決鬥，便出聲解釋一語。
“噗嗤……”
樓無痕聽到任劍誰的說辭後，頓時忍俊不禁，掃視了幾眼身前人後，不禁開始思考，這便就是傳說中的大冤種麼。
明明柳生劍影都是自己師尊的手下敗将，為什麼還要讓他挑戰自己師尊，難道希望他知難而退？
“嗯……”
靖玄扮演的宮本總司掃了一眼突然笑出聲的樓無痕，無奈的挑了挑眉，示意其不要太過分了。
“咳咳，抱歉……”
樓無痕接受到靖玄的示意後，連忙咳嗽了幾聲，擺正了姿态。
“嗯？”
“奇怪……”
任劍誰看着眼前二人的互動，頓時察覺到怪怪的。
實在是這二人的氛圍不像是夫妻，而是所謂的師徒二人。
面上閃過一絲思索後，便看着靖玄出聲詢問一語。
“如何，與不與我比劍？！”
“任劍誰……”
“我記得你年少時曾經意氣風發，挑戰高手，連續勝利九百九十八場，劍法有進無退，有攻無守，拔劍有虎魄沖出，威力萬鈞。”
“後經過苦戰，險勝柳生劍影的師傅千敗一劍，赢得第九百九十九場勝利。”
“但是因為少年時期的柳生劍影提前看出了戰局，内心躊躇，遂挑戰柳生劍影，卻因被提前看清劍招，一招擊敗……”
“又因被恰巧路過的絕淩笙譏諷而惱羞成怒、自暴自棄、棄劍佩刀、自号一敗塗地任劍誰，久居天劍鋒。”
靖玄聞言，思索了片刻，便想起了關于任劍誰的資料了，而後以一種科普的方式對着一側的樓無痕将任劍誰的事迹扒的一幹二淨。
“你知道我？！”
任劍誰縱然已經有點放下過去了，但被一個陌生人這麼一說，依舊是臉上有點挂不住。
“知道……”
“我隻能說……”
“你完美的像我表示了一個自大的劍客應得的結局。”
“你居然會選擇向一個後輩挑戰，輸了，也不痛定思痛。”
“要我說，你手中拿的不是劍，而是自傲與不滿吧。”
“不滿自己怎麼會輸給一個後背，自傲自己打赢了不少人。”
“換句話說，你這就是心裡落差過大，一時墜落，無法忍受了……”
靖玄聞言，神态平靜的對着眼前之人出聲解釋一語。
反正自己說的也是實話，不管從哪裡看，任劍誰都爛透了。
劍者一生，隻允許自己勝，不允許自己敗，這怎麼可能合理。
因為有勝有敗，才可以讓自己認清這個世界，引發進步的心。
而不是通過打擊幾個不出名的劍客來獲得自身情緒上的滿足。
這種簡單得手的滿足，其實就跟沙海上的樓房一般不靠譜。
虛幻的勝利，欺騙的是理智，帶來的也是劍心蒙塵。
“你說的很對……”
“但我很需要與你交手一戰…”
“因為這樣，柳生劍影才答應與我比試一場……”
任劍誰聽到靖玄的說辭，掙紮了一會，也是出聲應同了。
畢竟他說的也沒有錯，當時自己就寄希望于柳生劍影年幼，赢了這一場，然後寬慰自己。
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打輸了，輸了不要緊，還是一招而敗。
其實自己在挑戰之前就該發現自己劍招之中的缺陷了，而不是以自己的勞面對對方的逸。
“所以，你跟柳生劍影挑戰，為什麼又與我挑戰？！”
靖玄看着坦然接受的任劍誰，搖了搖頭，而後出聲再詢問一語。
“柳生劍影……”
“他說的……”
任劍誰聞言，眉間一皺，有點聽不明白，而後繼續解釋道。
“還是那句話，你與柳生劍影交戰，為什麼又與我交戰…”
靖玄聽到任劍誰的解釋，面色無波無瀾的繼續維持自己的問題。
“嗯……”
“為什麼與你交戰……”
任劍誰聞言，仔細思索了一會，腦中靈光一閃，但卻是又抓不住這道靈光，隻能皺着眉思考。
“換句話……”
“為什麼你的内心一直堅持要與柳生劍影交戰？！”
“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靖玄看到任劍誰的疑惑，心有無奈，果然是蠢，而後将話題變了一下，重新開始質問眼前之人。
“因為……”
“我想赢，用以擺脫當初的夢魔…”
任劍誰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随即出聲回應眼前之人。
“所以，為什麼會是夢魔……”
“放不下麼……”
“換個問題，如果你輸了，又要怎麼辦？！”
“為什麼你覺得自己就一定赢，一旦輸了，你又如何面對……”
“你突然做出了這個決定，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吧？”
“考慮一下，如果又發生了一敗塗地的結果呢！”
“畢竟重蹈覆轍這個詞的誕生必然是有其存在意義的。”
靖玄看着在自己言語中不斷動搖的任劍誰，繼續追問道。
這些言語就宛如鋒利的刀劍一般将任劍誰的心防瞬間撕碎。
把那些隐藏在他内心深處的陰暗與不堪通通擺在這青天之下。
“我………”
任劍誰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問題，這是在别人言語誘導中第一次思考如果自己失敗了會如何。
面對這結局，自己還可以維持這個心态了，不會重蹈覆轍麼。
神色不斷掙紮與動搖，過往的一幕幕正化為不斷滋生的龐大夢魔瘋狂籠罩着剛才還堅定的内心。
“你需要一個理由……”
“但沒有理由你就覺得不行？”
“什麼時候，關于自己的評價，居然需要别人來認同了？！”
“放下這些沒意義的想法吧……”
“一個強者可以忍受失敗，可以忍受任何東西。”
“但唯獨不能活在過去……”
“一個需要他人證明的強者，路也根本走不遠……”
靖玄看着眼前突然現出迷茫的任劍誰，繼續出聲引導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