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真的是你?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為何還能找上門來?”
李老爺死死地盯着門外,表情一臉驚懼,坐在藤椅上的身體都在顫抖,不斷掙紮往後縮,聲音顫抖的說道。
“明明!明明已經将你封印在枯井裡了,你怎麼還能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沖破那道陰陽五行陣的?”
陳文卿朝門口看去,隻見門口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儒雅的中年人,中年一身員外裝扮,面容白皙,神态慈善。這和正歇斯底裡的李老爺相比起來,更像是一個真正的大善人。
不過,陳文卿卻非常清楚,來人正是張通。也就是傳說中的“邪”!
張通面帶着笑容,隻是這個笑容,讓陳文卿看起來,令人頭皮發麻,直冒冷汗!
“李承德,好久不見!”張通微微一笑,“你串通強盜匪類将我張家三十九口人殺害、肢解,丢棄在那暗無天日的枯井中,沒想到有一天我終究能逃出來吧!”
張通看着臉色慘敗無比的李承德,上前邁進來門檻,悠悠說道:“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
“你害怕我化作厲鬼來尋你,還特意将井口封印。不僅如此,在井口外布置了一道陰陽五行法陣,打算以此磨滅我張家三十九口無邊的怨氣。”
張通面無表情,繼續說道:“可歎我張家怨氣太重,即使每日受那陰陽五行法陣的火燒、水淹、風吹、刀劈、斧砍,也磨滅不了這怨氣!我終究是成了邪,也終于得以破封而出,見了天日。”
張通細細地講述着一切,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這一切都與己無關。可是,就是這淡淡的語氣,讓陳文卿驚懼不已,那是一種來靈魂最深處的恐怖!
陳文卿看着藤椅上已經面色發黑、呼吸若有若無的李承德,鼓起勇氣向前走了幾步,将李老爺擋在了身後。
“貧道紫霞觀陳文卿,見過張大善人。”陳文卿對着張通作揖拱手說道。
張通聞言一愣,冷笑道:“張大善人?呵呵,有意思!”
隻見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小道士,你可知道這個名号對我來說是最大的諷刺!”
張通負手而立,“若不是這個名号,我也不至于收留李承德,我張家也不會滅門。說來,我就是個罪人!而這個名号,帶給我的隻有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悔恨!”
陳文卿聞言點了點頭,注視着張通的眼睛,道:“所以,李承德必死?”
“必死!”
陳文卿看了一眼癱在藤椅上的李承德,感歎一聲,道:“即使以我的立場來看,李承德确實該死!貧道也沒有阻止你的理由。”
張通玩味地看了看陳文卿,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實在想不到!世上還有竟還有你這樣的道士,是非分明,實屬難得!你們道門,都秉承斬妖除魔、替天行道。小道士,你明知我是邪不逃跑,竟然還和我講道理。”
“哈哈哈……你竟然和一個邪講道理。有趣,實在是有趣…”
陳文卿靜靜地看着張通,說道:“我不是在和邪講道理,我是在和張通講道理!”
“萬事萬物皆講因果。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此事乃李承德所為。倘若你保證不傷害其餘無辜之人,此事我也沒有阻止你的理由。因為,若是此事發生在我身上,我或許也會做和你一樣的選擇!”
“不錯,不錯!沒有滿口的仁義道德,這話我聽着舒服!不過有一點,你卻說錯了,這裡沒有什麼“無辜”之人?”
張通看向外面,低聲道:“論即無辜,誰還有我張家三十九口人無辜?”
“想我張通一生行善積德,到頭來卻落了這麼個下場!”
張通笑了笑,轉身對陳文卿道:“今日,李承德府上注定雞犬不留!而且,整個張家鎮也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所有人,都得死!”
陳文卿不解,急道:“這和張家鎮有什麼關系?這隻是李承德和張家之間的糾葛,何必牽連到整個張家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