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眉心肉縫睜開,視線仿佛仿佛前世看電視,屏幕沒了信号一樣,模糊無比,反而還不如用正常的眼睛觀察。
他的心如同幹淨清澈的池水,滴入濃墨,陰影不斷擴大。
破黑碗的皿液還在不斷減少,這空地布置出的靈堂,肯定混入了他暫時看不見的詭異東西。
它既然在進食,那麼一定在破黑碗附近。
“把你們的哨箭都給我。”
招魂使性命攸關,不敢有絲毫猶豫,交出骨頭哨箭。
一枝白骨哨箭漂浮在沈墨兇前,仿佛有無形的弓弦出現,拉滿,咻的一聲射出去。
白骨哨箭在臨近破黑碗的時候爆開,森白陰冷的火焰在破黑碗附近燃燒,空氣中出現若有若無的皿腥糊味。
咻咻咻!
四枝白骨哨箭連珠炮射出。
火焰洶洶燃燒起來。
這火焰本來十分陰冷,可此刻卻爆發出極為可怕的熱量。
灼熱渾着靈堂本來的陰冷,形成冰火兩重天。
同時,一個詭異的腳步聲響起。
周圍的吊唁聲、經文聲、木魚聲,好似被腳步聲吸收。
腳步聲越來越沉重。
好似有不知名的鬼東西要凝聚出實體來。
并朝向沈墨他們,越來越近!
“啊。”
一名招魂使大叫一聲。
随即栽倒,變成幹屍,面露慘狀,好似剛才一瞬間,經曆了恐怖無比的事。
一個模糊的人影伴随這一聲慘叫出現。
沈墨注意到人影的腳下,有淡淡的紅色,像是穿了一雙紅繡鞋。
腳步聲越來越沉重。
招魂使們,腳下像是灌鉛一樣,根本挪不動。
“啊!”
又是一聲慘叫。
同樣的事,不到一個呼吸,又發生了一次。
沈墨手握着柴刀,另一隻手在柳晚晴手背上迅速寫下一行字。
“拔刀,拿黑碗。”
柳晚晴迅速理解了沈墨的意思。
“啊!”
第三個招魂使中招。
腳步聲越來越沉重,周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陰冷和灼熱讓剩下的人備受煎熬。
在第四個招魂使出事的刹那,腳步聲離沈墨隻有一步之遙了。
可怕的刀光出現,斬在沈墨面前三尺的虛空。
竹林中的所有怪異聲音消失了。
一下子陷入極度的寂靜和壓抑中。
刀光裡的青紅電芒以無法理解的方式憑空消失。
這是柴刀降魔的能力在生效。
就在這一刻,柳晚晴感受到周圍的壓力消散,沒有絲毫猶豫,她爆發出驚人的潛能,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蹿了出去,抓住那隻破黑碗。
無比恐怖的陰冷瞬息間侵入她抓住破黑碗的手,柳晚晴本能地想要撒手,可她硬生生壓制住了本能。
如果拿不走黑碗,那麼她對沈墨來說,還有什麼用?
沒有用的人,不配活下去。
這是柳晚晴很久以前便明白的道理。
“斬!”
一個帶着恐怖殺意的聲音從沈墨口中吐出。
這個模仿兇惡文字“斬”字意韻的聲音代替了柴刀對那無形的鬼東西的壓制。
沈墨抓住間隙,身子一縱,抓住柳晚晴離開。一瞬之間,不知去了多遠。柳晚晴隻覺得好似有飓風刮在身上,渾身骨頭都散架了,無一處不痛。
不對,有一個地方不痛,甚至都沒知覺了。
那是她抓住破黑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