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勒教的趙教主,還請出來一見。”
鬼魅一般的聲音在江城中來回蕩漾。
“鸠摩羅什”有意無意地看向沈墨藏身的大樹,沒有做任何動作。
遠處的黑暗裡,一個身着幹幹淨淨白袍的中年男子出現,正是彌勒教教主趙普法。
他先是看向“鸠摩羅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相傳狐修千年,能與天通,預知未來。不知黑狐王前輩,是否能預測接下來的事?”
黑狐王正是魔狐當年的名号,它深深地看了趙普法一眼,語氣淡淡:“你這白蓮大法是彭家的家傳,難不成你姓彭?”
趙普法微微一笑:“在下之法,乃是我教彭祖師親傳,而他老人家确然是出身雲夢彭家,隻是彭家已經在五百年前淪為廢土,料來已經沒有皿脈後人在世上了。前輩莫非是與彭家有舊?”
“有仇。”
趙普法不止露出一絲尴尬。
孟婆的聲音恰然響起,“趙教主,不若你我聯手,送走黑狐王前輩如何?”
趙普法歎了口氣,對着黑狐王欠身,“我猜前輩能恢複幾分神通,全仗着這具肉身,說起來,前輩能有此機緣,跟在下有幾分關系。正是前些日子在下傷了這位大師,才給了前輩機會,否則他也算半個煉神中人,沒那麼輕易被前輩寄生。看在這情分上,還請黑狐王前輩就此離去。”
“我傷勢恢複,确實是有人相助,可跟你沒關系。即使沒有這呆瓜,本尊照樣能尋到新的宿主,頂多廢些時間而已。今天這魔胎,本尊即使拿不到手,也不會給你們機會。”
他對着趙普法冷冷一笑,又看向沈墨藏身的那株大樹,“恩公,你我聯手,天下都可去得,你意下如何?”
黑狐王話音甫落,那株大樹上沈墨靜靜地出現在樹頂,仿佛一直在上面,隻是旁人瞧不見而已。
黑狐王一句恩公,不僅讓孟婆、趙普法驚愕,就連沈墨也一頭霧水。
同時他心裡隐隐忌憚,這不知深淺的黑狐王,怕是很早就發現他的位置了,隻是直到現在才揭穿。
黑狐王是千年前的蓋世邪魔,即使神通遠遠未曾恢複,境界也高于在場任何人。
“在下沈墨,不知前輩這句‘恩公’從何說起?”
沈墨的話,更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難不成沈墨放出了黑狐王。
可沈墨即使有邪君的稱号,也不該不知,放出黑狐王這等蓋世妖邪,會惹來多少皿雨腥風。
簡直就是作孽。
沈墨當然不會讓這種傳言流出去,否則今後黑狐王每一次作惡,豈不是都要算上他一分?
他雖然不怕事,但這種無緣無故的麻煩,自是不能随便沾惹上。
黑狐王的赤紅雙目,似乎洞悉人心一般,僧面似笑非笑:“原來恩公姓沈,名墨。恩公是無意救我,自是不知其中究竟。
我趁着飛來鐘的禁制松動,逃出飛來寺,可惜受那些秃驢日日夜夜詛咒,臨近油盡燈枯,本以為要葬身荒野,沒想到闖進一個石洞後,發現恩公留下的一道影子,上有魔意,給我吞食後,續了一口氣,我方才能緩過來。否則世上再無黑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