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那又有什麼呢?該來的,一定會來,如果說歐陽堅點名,他也必須服從,這是他的職責。
酒宴在九點結束。
周仲榮依然酒量雄豪,今晚喝了八兩左右,不過沒有鬥志跟以前的下屬和現在的下屬拼酒,他說現在回辦公室,趁着腦袋興奮,思考一下下午的調研,雅州那邊這次一口氣報了三個項目到他這裡來。
大家走出雲味軒的時候,田野清新之氣撲面而來,隻覺得今天心情異常的好,精神振奮。
自然是因為跟老領導再次相遇,一年之後,再次坐到一張酒桌之上,談笑晏晏。
而且,同時還有另一位老領導楊中,還有一縣主官歐陽堅。
而且,同時得到了三位領導的賞識。
而且,他不過才工作三年。
人生際遇若斯,怎教人不感慨萬千?
他雖然還沒有嘗過權力的真實味道,卻在最近的距離嗅到了香氣。
擡頭望天,疏星朗月,星宇浩翰,心裡亦有一種天高雲闊。
周仲榮在衆人的目送揮手中先走,然後是李放,跟衆人道别,笑着說,祖國和人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
歐陽堅和楊中要連夜返回文化,石松喬叫葉三省上了他的車,他們繼續奔赴下一場。
葉三省上車一看司機居然王思思,不由叫道,怎麼可以叫美女在外面跟一群糙漢子連台呢,該跟我們一起啊。
石松喬笑笑,說今天特殊,隻好委屈思思了。我都是厚着臉皮來蹭飯的。楊中給我打電話,我和思思立刻從義雙趕回,然後又給李董打電話,李董給我面子,他的人不帶,帶我來。當然,我也是他的人。
葉三省也笑,說隻是委屈思思了。想石松喬現在在義雙,代表省文旅公司,也是人人恭敬的财神爺,連朱森也肯定對他客氣,做為石總的助理王思思,自然也會成為被讨好的對象,比如在臨江古鎮這個項目中,很多村居民就經常給王思思送些基蔬菜水果,可是石松喬在文旅公司也隻還是副總,文旅公司上面還有文投,文投上面還有周仲榮管理的省投,所以石松喬今晚還真是腆着臉來蹭飯,如果要做一個比喻,他跟自己目前之于市*委書記相差無凡,自己隻是縣團*委的一個副*書記,團*委之上還有縣委,縣委之上才是市*委。
石松喬長長地吐了口氣,說以前在江城沒有機會跟周書記結緣,今天總算進了董事長的視野,葉書記,等會我還有事跟你說。
他們兩人都坐了後座,葉三省轉頭問什麼事,石松喬卻不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汽車在一處小湖邊停下,葉三省有些好奇地下車,感覺四周相當安靜,連燈光也相當幽暗。跟着石松喬從停車場出來,湖邊一幢兩層樓高的建築像一隻恐龍靜卧在那裡,門口立着着兩位長大衣制服的保安,身材高挑的女主管迎上前來,石松喬說了三個字呂先生,女主管微笑點頭,在側前引着他們進門。
葉三省有些好奇保安不熱嗎?注意着門上的招牌叫“暗火”,心想這有些奇怪,等會問問呂治淮這位花叢老手有何含義。迎面就是一個别緻的小酒吧,基本都是沙發圍成小小的區域,但不大,隻有六七處,旁邊還有幾處散台,吧台前也有高凳,酒吧前面一個小舞台,一位年輕女歌手在唱歌,兩個男青年在伴奏,都是外國人。
女主管把他們往二樓引。
葉三省跟在石松喬後邊,王思思在最後,葉三省看着眼前女主管緊繃的褲子勾勒出渾*圓的T部,耳裡是靡靡之間,身外是幽暗暧*昧的絢麗燈光,不由得心思蕩漾。沿着樓梯上去,沿牆三邊各有一處沙發圍成的區域,中間空着,跟下面的酒吧形成天井,呂治淮從正中沙發站起來,招呼他們。
馬享跟着站起來,還有一人是鐘偉。
另外一位高大英俊的藏族朋友介紹說是朗尼阿吾,是著名的音樂人。
大家親熱*地握手坐下,呂治淮問葉三省談得怎麼樣?葉三省遲疑一下,請示石松喬:“石總,可以說嗎?”
石松喬笑:“葉兄弟,你這人就是這點我不喜歡,做事滴水不漏,讓人害怕。”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是隻有石松喬自己知道,這是他内心的真實想法。
“石總的意思是可以傳播了?”葉三省繼續追問。
“随便說。這不是什麼絕密,也不是需要保密的政府決策,而且在座沒有人會因此受益。”石松喬也闆起了臉。
“算了,我還是不說好了。萬一隔壁有耳,被别人聽見,舉報那是一舉一個準。”葉三省也故意用開玩笑來掩飾自己真實的想法。
“好吧,就不說你們的破事了。今晚主題隻有一個,喝酒。馬享大哥可是非常喜歡跟葉兄弟喝酒,我們坐下後都看了兩次表了。”
呂治淮不屑地說。給服務生拿過來的兩個玻璃杯中傾倒洋酒,把幾上的紅酒移給王思思。
葉三省讀中學時就被王道士放任喝酒,進了大學後沒有人管酒量大漲,但不喜歡喝洋酒,後來有段時間,可能是因為跟着周波混迹夜場,還有點喜歡洋酒,但是今天晚上已經喝了七八兩白酒,怕控制不住,正要申請啤酒,呂治淮另一支手指着他:“不許反駁!馬哥陪你喝洋酒,你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