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擊。
踏破無數雪塊,将寂靜的冬天,變成喧鬧的鬥獸場。
齊萬年來了。
帶着他幾乎所有的家當。
大軍出擊,風頭一時無兩。
看着前後漫山遍野的軍隊,齊萬年心中不禁也生出了一種豪氣出來。
雖然他認的字不多,也說不出什麼詩賦來。
但兇中的豪情,是絲毫不減的。
“陛下,再過十裡地,就是渑池了。”
“嗯。”
齊萬年輕輕點頭。
這一戰,他打的就是速戰速決,打的就是士氣。
因此馬上開口說道:“先讓那些漢人頂在前面,接在後面的是盧水胡和馬蘭羌的士卒,之後,再出動精銳部隊。”
在他心中,漢人投降的軍隊,自然都是當做炮灰來用的。
對于一向不聽話的馬蘭羌與盧水胡,他自然也是要盡可能削弱的。
當削弱到他想如何做,就如何做的時候,那個時候,恐怕齊萬年才會真正的将心放下去。
任何一位枭雄,都是掌控欲極強的生物。
齊萬年同樣也不例外。
隻有他手下的人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之後,他才會真正的放心用這些人。
沒有例外。
大軍開撥,在五裡外,齊萬年設下營帳。
周遭護衛的是他最精銳的部隊,一萬騎兵還有三千弓兵。
至于為什麼沒有步兵。
匈奴人,向來都是在馬上是騎兵,下來之後便是步兵的。
王帳之中,擺下宴席,盧水胡和馬蘭羌的首領便就在營帳中就坐。
倒是郝度元不見蹤迹。
即便是在看不起渑池的漢人軍隊,前面,還是有要一個有能力有威望的軍隊鎮守的。
郝度元在這支軍隊之中,威望是僅次于齊萬年的。
自然,前線他去,是最合适的。
“二位,如本王騎兵所見,渑池來的漢人先鋒,不過是殘兵敗将而已,聽說漢人軍隊帶了不少糧草盔甲兵器,屆時,二位族中勇士,也能分到一大批武器裝備。”
齊萬年談笑風生,盧水胡和馬蘭羌首領臉上卻是露出苦色。
“陛下說得是,我等定然對陛下馬首是瞻,忠貞不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兩位首領皆是人中俊傑,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放心,不過是區區損失罷了,待打下更多漢人的地盤,這個弘農郡,便給你們族中放牧,你看如何?”
蘿蔔大棒,皆有之。
這是帝王之道。
漢人的東西,還是有不少是可以學習的。
聽到齊萬年這句話,盧水胡和馬蘭羌首領連忙跪伏在地上。
“我以神靈發誓,我馬蘭羌盧水胡勇士,皆為陛下獻出所有忠誠。”
“好好好。”
齊萬年俯身将馬蘭羌與盧水胡首領扶了起來。
對于這兩個人,齊萬年早就想收服了。
但是這兩個人憑借着手上的力量,一直是桀骜不馴的。
如今借着今日的事情,狠狠敲打,這才得到了這些人的臣服。
不容易啊!
此戰之後,齊萬年已經打算要善待盧水胡和馬蘭羌的人了。
原因也很簡單。
不管是盧水胡還是馬蘭羌,都是願意跟随他的非漢人部族。
隻有讓外人知道跟随他齊萬年也是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才會有更多人會選擇放棄中立,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隻有如此,他的力量,才會有實質性的提升。
僅僅靠他匈奴一支,要對付如此龐大的漢人帝國,是遠遠不夠的。
除非回到幾百年前,那匈奴王庭的時代。
就在齊萬年一臉希冀的展望未來之際,營帳之外,卻是出現了其他的聲音。
有傳信勇士進來了。
“啟禀陛下,門外有使者求見。”
使者?
齊萬年愣了一下,他手上有握着一碗熱騰騰的羊奶,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何人的使者?”
他在弘農郡,便是孤舟一般,如何會有援兵,既然是沒有援兵,何來的使者?
漢人?
那邊豈會有使者過來?
他們一個個扯高氣揚,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聽他們說,是河間王的使者?”
河間王?
對河間王,齊萬年是太熟悉了。
實在是在三輔之地,河間王便是土皇帝一般。
你在長安可以不認識現在的皇帝是誰,年号是多少,但是一定要認識河間王,并且知道這位是你絕對不能招惹的。
在長安這幾年,河間王基本上将長安打造成了一個穩固的基本盤。
尤其是長安之地因為遷入太多的異族人的原因,治安一直很差的。
是故河間王在長安等地一直用的就是高壓政策。
非漢人的命,一向是不值錢。
洛陽的那些捕奴隊,一般都是在長安這些地方來的。
這也是河間王的一個重要收入。
對于河間王,齊萬年向來是沒有好印象的。
是故聽到是河間王使者的時候,他用力的揮了揮手。
“河間王的使者,本王為何要見?”
“陛下,那使者說了,此事事關陛下生死存亡。”
生死存亡?
齊萬年差點笑出聲來了。
“你便去告訴那個使者,今日本王便要在渑池屠城,看看他們漢人究竟有什麼威風。”
那勇士也不過是來傳個信的。
聽到了齊萬年的吩咐,自然不敢說什麼,當即應諾。
“是。”
出了王帳,傳信的勇士見到了河間王的使者。
要說這河間王的使者,也算是苦了。
他一路從長安出發,到了華陰,隻見到一地的廢墟,到了湖縣,發現齊萬年的大本營不在這裡,到了弘農郡城,發現齊萬年已經出征了。
若不是他打着的河間王的旗幟在這些異族人心中還是有威望的,不然的話,恐怕他到了一地,都要直接被這些異族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