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傑瞬間就慫了,要真是因為自己引起兵變,都督那裡也不好交代。
而且真要是激起了兵變,固然可以把盛庸打殺了,可陛下一定徹查,到時候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為了一時之氣,實在劃不來啊。
而且現在自己離盛庸這麼近,一旦鬧出兵變炸營,恐怕自己性命不保啊!
于是就坡下驢,說道:“哼!你如此袒護部下,簡直混賬!我這就報于都督!”
說完就招呼自己手下的人馬離開,不敢再做停留。
王佐看看一臉剛毅的盛庸,再看看他身後的士兵,如此精兵良将……
可惜自己也無能為力,隻留下一聲歎息……
朱允熥依然在獨自飲酒,悠然自在,心情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攪擾。
這時瞿陶湊近了,禀報說道:“殿下,盛庸和吳傑的人起了沖突,打起來了,傷人十幾個人……”
“哦,有意思……”朱允熥頗為有興趣的說道。
瞿陶解釋說道:“殿下,盛庸和他手下的人原來是邊軍衛所的,現在提調到京營裡面,肯定是被欺負了。”
其實這也正常,地域的優越感嘛。
就好像在後世,京城的人還總以老北平自居,有些甚至都看不起外地人。
京營屬于屬于朝廷的直屬軍隊,又是在天子腳下,自然也是有驕傲的。
所以并不是起了沖突,就說明兵馬差,沒有戰鬥力。
一旁的鐵铉說道:“殿下,依屬下看來盛庸應該是冤枉的,他和他手下的士卒剛剛被提點調到京營,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謹慎小心,應該他們的人挑的事……”
朱允熥一邊飲下手裡的美酒,一邊說道:“冤枉不冤枉有什麼緊要的,軍營裡面不是大理寺,就該論能力論拳頭。”
瞿陶又說道:“李景隆說他們軍中鬥毆,下令讓他們暴曬,現在盛庸和他的部下都坐在軍營裡面,一言不發……”
歎了一聲,也有些為難,說道:“殿下,這該怎麼辦呀?……”
“稍安勿躁,都是精壯的士卒,曬一曬有什麼打緊,還有酒嗎?還用孤自己倒嗎?”朱允熥說道。
鐵铉無奈,隻好拿起酒壺給殿下倒酒。
朱允熥品嘗了一口,其中似乎當真有無限滋味……
其實李景隆冷靜之後,也已經隐隐覺得自己所做的有些魯莽了。
畢竟當時是當着殿下的面,狠狠地讓自己失了顔面,羞怒之下,這才處罰的有失偏駁了。
隻是此時盛庸等人都在陽光下暴曬,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自己的處罰命令。
這個時候再收回成命,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軍令已下,就斷無更改之理!
否則做官長的威嚴何在!即便是有委屈,也得先受着!
這就是李景隆的思想!
況且李景隆對盛庸,也沒有多少好感,剛來就惹事,就是該打!
而且并非親信之人,他的感受重要嗎?
“盛庸的兵馬現在在做什麼?”李景隆問道。
随從回答說:“盛千戶和他的兵馬正在營門口靜坐……”
李景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又有些惱怒,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
你為什麼靜坐?
為什麼煽動部下靜坐?
為什麼到現在還在靜坐?
你這是想要抵抗我的威嚴嗎?
你是想要讓所有的士卒都知道我處置不公嗎?
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