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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鎮江潰敗

大明都督 潇騰 2420 2023-04-12 01:02

  “嘶——”毛文龍咬着牙,用一個肮髒的布條緊緊的勒住胳膊上的傷口,疼的深深的吸了口冷氣,建奴給他帶來的那條長長的刀傷,鮮皿再次湧出,頃刻間染透了他破爛的衣袖。

  又一個建奴的白甲騎兵向他殺來,彎刀在毛文龍的頭頂劃出一道靓麗的弧線,帶着死神的呼嘯割向了毛文龍的脖子。

  毛文龍已經擡不起受傷的胳膊,隻能奮力一躲,卻被腳下的一具屍體絆倒,而建奴白甲怎麼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殺掉明軍主将的機會?間不容發間,一個穿着破爛的都看不出形制的儒衫老者,揮起他手中的棗木拐杖,拐杖下去,正敲在那建奴的戰馬鼻梁上,那戰馬吃疼,悲嘶聲中轟然栽倒,将它身上的主人摔下地來,毛文龍也不等那建奴掙紮站起,大刀遞出,撲上去結果了他的性命。

  趁着這個空檔,這個老頭跟頭把式的跑過來,用條肮髒的布條給他再次勒緊另一個傷口,“大帥,我們還要堅持多久?”

  揮動了下手臂,按了兇前的傷口,看看近萬混亂厮殺的自己軍隊和建奴還有後金漢軍,毛文龍恨恨的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混蛋王一甯答應的登萊水師什麼時候到,隻要他們沒和我們彙合,我們就必須堅持,就必須死戰不退。”

  戰場已經徹底的亂成了一鍋粥,上萬人馬死死的攪在一起厮殺,鮮皿和慘叫呐喊混合在了一起,生命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戰争是殘酷的,建奴來到戰場,他們是在為軍功使命而厮殺。

  毛文龍手下的兄弟,其實全部是這遼東的難民,他們被帶到戰場,他們是被他們的命運推動着,為活下去厮殺。

  其實現在這已經都不是理由,他們互相隻要知道,對面的便是敵人,隻要殺了他,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僅此而已,隻此而已。

  混亂的戰鬥沒有持續多久,面對如此慘烈的厮殺,後金漢軍開始撤退了,八旗建奴也已經精疲力盡,進攻的力度也開始放緩。

  這時候毛學禮(尚學禮,尚可喜之父)氣喘籲籲的跑來,看到義父沒有大礙,才舒了一口氣,滿臉不無擔憂的道:“父帥,王贊畫答應的水軍應該在三天前就到,可這大海風平浪靜的,卻不見一帆一船,怕是事情有變。”

  毛仲明(耿仲明)也插嘴道:“這一次,建奴偷襲我們鎮江成功,我們已經軍心喪失,這次追擊我們的是佟養性和李永芳的漢軍,還有一少部分建奴,戰鬥力不強,我們還能堅持,一旦阿敏的鑲藍旗主力趕到,我們決難抵擋。”

  毛有德(孔有德)也道:“父帥,我們還是趁着後金漢軍剛退,整理我們的人馬,趕緊退吧。”

  毛文龍看看慘烈的戰場,在那裡,橫躺豎卧的幾乎全是自己的将士百姓,時不時的還有傷者在那裡呼救慘叫。

  但現在圍在身前身後自己的将士,卻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拉一把自己原先的袍澤兄弟。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自己所帶的将士,其實說白了,全是遼東不願做建奴奴隸的流民,老弱婦孺占據大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戰鬥力,而他們現在對生死已經麻木,同時,大家本就窮困潦倒身無長物,那些在戰場上還在呼喊求救的兄弟即便是救回來,也沒有醫藥,哪怕是一口熱粥給他們,反倒成為大家的累贅。所以大家就那麼麻木的看着那些往日袍澤同伴,或者是親人,在那裡輾轉哀嚎而不聞不問。

  毛文龍沒有責怪活着的手下的冷皿,其實,自己也不是一樣?

  看看聚集在身邊還有大約四五千人馬的樣子,毛文龍再次看向了遠處的大海,那裡依舊風平浪靜,依舊沒有半個帆影,現在毛文龍真的糾結,倒底是走還是繼續堅持,堅持可能的援軍的到來?

  但毛文龍的糾結不需要了,就在這時,腳下的大地開始震動,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股濃密如牆的塵土沖天而起——建奴的主力,鑲藍旗的騎兵來了。

  看到鋪天蓋地沖殺過來的建奴本軍,毛文龍身邊的四千多手下立刻發出一片慘叫,轉身就潰敗逃亡。

  “頂住,給我頂住,不要退,和我一起殺敵——”毛文龍揮舞着手中的腰刀,聲嘶力竭的對着面前沒頭蒼蠅潰敗的手下将士大吼着。

  可惜,在這個大兵壓境的時候,沒有人聽他這個主帥的,所有的人都在奔跑,都在潰退。每一個人嘴裡都發着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的聲音,張惶失措,面孔扭曲的漫無目的跑着。原本就不多的刀槍更是丢的滿地都是,那些充數的木棍,更成了累贅,所有的人,将身上哪怕是一點點份量的東西都丢掉,好讓自己跑的更快一點。

  兵敗如山倒,無數所謂的明軍,就好像遇見豺狼的綿羊一般四下逃竄,一個個将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後金兵,就那麼被不足十分之一的建奴追趕着,肆意砍殺,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

  百姓的潰敗不但任由建奴砍殺,最要命的是,還沖亂了毛文龍不多的由義子親兵組成的親兵隊,讓毛文龍身邊隻有混亂驚恐的人群,根本就沒了可戰之兵。

  建奴已經沖了過來,轉眼之間就對毛文龍的手下展開了肆意的屠殺。

  一個白甲兵,騎着戰馬,沖到了毛文龍的身前,揮舞起他的大刀,呼嘯着砍向毛文龍的兇膛,這是他看到的不多還用兇膛面對自己這些女真猛士的敵人,這樣的人,殺了才有意思。

  而毛文龍右臂負傷,再也難以揮刀格擋。

  一個不大的士兵橫着沖過來,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尖叫着:“幹爺爺,快跑——”然後就舍生忘死的撲向了那個再次撲向毛文龍的白甲。

  一個十五六的孩子,瘦弱單薄的身子,怎麼能抵擋身經百戰的後金精銳中的精銳白甲兵?隻是一個照面,那個毛文龍的幹孫子就被白甲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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