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山麻将館,靓坤正在和幾個街坊打麻将。
“昨晚九龍城寨大事件,你們聽說了沒?”
“飛虎隊殺進九龍城寨,有耳朵的都知道了。”
“還是飛虎隊有種,敢殺進九龍城寨。”
“有種個屁,無知者無畏罷了。聽說,如果不是‘大東’早就被城寨裡的人敲了悶棍,那些飛虎隊都得擡着出來。”
“大東什麼人?這麼厲害?”
“省港旗兵的扛把子,你說厲不厲害?”一個看起來十分向往刀光劍影的中年眼鏡仔說道。
“我隻知‘六七暴動’,也死了好多人。”下家的師奶心有餘悸地說道。
“你們是沒有參加過。當時,我們那些工友以報館、銀行、國貨公司、學校這些地方為據點,同那班差佬打遊擊,‘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充分運用遊擊戰十六字訣,打得那班差佬疲于奔命。好過瘾,好威風的。最後,英國鬼要在港島北岸實施宵禁,這是香港島在戰後第一次宵禁……”坐在靓坤對面的老伯講起自己當年的威風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搖頭擺尾。
靓坤看了一眼對面的老伯,問道:“老伯貴姓?”
“免貴,姓左,左長旺。不過不用叫我老伯,我不過四十多而已,長得顯老了點,現在是銀都機構(與真實曆史不同,不要糾結)的放映員。”
“放映員?那就是做電影的了。銀都機構?不好意思,我沒聽過。我隻知道邵氏和嘉禾。”
“銀都三公主——夏夢、石慧、陳思思,你都沒聽說過?夏夢還是‘豺狼镛’的夢中情人,王語嫣、小龍女都是夏夢的化身來的。可惜,當年潑火水(汽油)燒死林彬之後,‘豺狼镛’這個民族敗類、港英走狗就躲去英國,逃過了民族紀律的處分,否則連他一起做掉。”
“老兄真是民族英雄!可惜不出來混,否則江湖上一定有你的朵。”
聽了靓坤的吹捧,左長旺露出得意的笑容。
下家的師奶插嘴說道:“說不定你們以後還是親家呢!沒想到你們還不認識。”
“點解?”
“點解?”
靓坤和左長旺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左的兒子阿忠,同你小妹淑芬,是青梅竹馬的同學,我前幾天還看到兩個人拖着手逛街。”
“年輕人的事情,我當大哥的是不會管的,但是我小妹以後一定要出國留學,開拓眼界,不能老是待在香港這麼一個小地方,眼睛裡隻能看到這巴掌大的一片天。我話說在前面,如果阿忠有出息,我不介意連他那份學費也一起出了;如果做不到,就算我不幹涉,感情這種事情也怕時間消磨。”
“你放心,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如果能出人頭地,賣房子睡大街,我都供他讀書,不會連累人。五萬。”
“吃糊!”靓坤喊道。
左長旺指着靓坤扣在桌面上的牌,說道:“你這樣也吃糊,不怕詐和的嗎?”
靓坤一張一張把牌都翻開,果然是糊五八萬。
“我叫靓坤,我打遍五湖四海,南北十三省,全香港九龍新界,各大小麻将館,小的打二五元,大的打二五萬。赢錢,我不一定最厲害,詐和?我從來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