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闆上瀑布般的吊燈閃爍着,上面每一顆鑽石,仿佛都映着在場每一個人精彩的臉色。
有人悄悄後退。
媽的,這也太刺激了,剛經曆了畸變,下一秒就有人要質問黎明之刃的總隊長。
承天命,那可是連議長們的面子都不給啊。
“何必呢……”
承天命再度搖頭,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無奈,一絲失落,一絲後悔。
孟城飛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他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渾身顫抖。
他仿佛看到了對方,再也不似當年的意氣風發,骁勇善戰。
身軀依舊偉岸,氣勢依舊強盛,但孟城飛驚愕的發現,總隊長的靈魂已經老了。
人未老,心已衰。
當年的總隊長,為了一個隊員,是敢掄起大斧,砸最高議團大門的人。
是為了找回隊員的屍骨,敢深入前線禁區,那個天道扭曲超過50%地方的人。
但十年後一見,他感到了無限悲哀,以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換做以前,哪怕韓希公爵是他的好友,他也會大義滅親。
規矩就是規矩。
原則就是原則。
但現在,這位浮空城最頂尖的戰力,已經對貴族妥協了。
“小孟,這些年,你經曆了很多了,你應該明白,現在局勢混亂,為了大局着想,有些事情,必須先穩住,浮空城,内憂外患,經不起太多動蕩了。”
老人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像是說給孟城飛聽的,又像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如果我不呢?”
許夜第一次看到,那位溫和儒雅的隊長,目光露出了兇狠,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那種情緒,深深的感染到了自己。
他忽然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你大可以試試。”
就在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隊人馬,其中為首之人,正是西裝革履,兇前佩戴着一朵銀色玫瑰的韓希公爵。
衆人的臉色再度一變。
這位公爵大人,在二十位白銀貴族裡,可是位居第一,無論是聲望還是地位。
“序列7……啧啧,這新來的老小子還是有點實力的,今天可有好戲看了。”匪爺揶揄道,“而且,不知為何,我感覺你們的總隊長氣息有些古怪。”
許夜心裡一頓。
他蹲在三樓和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發現這位公爵大人,先是和總隊長點頭緻意露出笑容,接着目光望向了吊燈,那是他女兒死去的地方。
而後,他看似在看孟城飛,但眼神卻不着痕迹地越過了對方,隐晦地落在了站在餐桌後面,到現在還依舊一臉茫然驚恐的孫秀霏的肚子上。
他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來得及思索,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轉移。
韓希公爵略帶傲然的目光,瞥向孟城飛:“你想動用猩紅之眼和我們同歸于盡?現在的猩紅之眼,雖然是你在掌控,但我們,為了以防萬一,已經提前找到了候選人。”
“在你啟動猩紅之眼的時間裡,哪怕是一個普通人,拿着一柄手槍,也能輕而易舉殺死你。”
孟城飛沉默着。
何黎站在了他的身旁。
韓希公爵嗤笑一聲:“你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幾個月前,達倫失蹤了,後來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他被人吊在了電風扇上,活活打死。”
“監控顯示,你當時因為三級畸變種事件受傷,住在醫院,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擁有一件C級的禁忌物【複刻之石】,你利用他,制造出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分身,而後你自己本人,去殺了達倫,這位可憐的青銅貴族。”
衆人配合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夜動容。
因為他知道,這位公爵說的是真話。
絕壁禁地見過的隊長,就是分身。
孟城飛絲毫不避讓對方的視線:“達倫?可憐?他在幾個月前的會議上,提議要殺死許夜,而後,在許夜成為我小隊成員後,還派人埋伏,雖然他錯過了……而且,他是永恒教廷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