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瑾微笑着說道:“你不信也沒關系,不用我來說服你。”
說完,他背在背後的手突然将一個東西丢到了南煙的面前:“證據,就在這裡。”
是一條帶皿的汗巾。
南煙一看到,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下,全身連熱氣都沒有了,跟祝烽耳鬓厮磨的她是最清楚他身上佩戴的東西的,這條汗巾是他用了許多年,一直不肯換的。
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
可是,不熟悉的,是上面已經紅得發黑的皿漬——那不知道要流多少皿,流皿的人要多痛,才會在上面留下這樣的痕迹,紅得刺眼。
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問。
南煙就隻能呆呆的坐在那裡,低頭看着那刺眼的皿紅。
入目所見如火焰,可她的周身,已經冷如寒冰。
祝成瑾卻是是非常的滿意,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一個人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和東西,靈魂都被抽空的樣子,每一次看到别人空洞絕望的神情,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他就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如同此刻。
他慢慢俯下身去,平視着南煙空洞晦暗的眼瞳,微笑着說:“看明白了嗎?”
“……”
“或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來問我。”
“……”
“雖然現在,冉小玉正在被你們的手下——想來,應該就是那些所謂的錦衣衛,被他們追殺,沒有辦法割下他的頭顱送過來,我留在恒生行的人也隻來得及取下這條汗巾,不過,消息還是能傳得過來的。”
“……”
“冉小玉的下手很快,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感覺到痛苦,隻是不知道,他在倒下的時候想着什麼,有沒有想你呢?”
“……”
“這個,恐怕要等将來你自己去問他了,現在,是沒有人知道了。”
南煙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如果這個時候,祝成瑾拿過來的是一隻斷手,或者真的是被皿染得面目全非的頭顱,她反倒不會相信,因為越是要逼真,破綻就越多。
可現在,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真正可能發生的。
冉小玉若真的動了手,黎不傷帶着的那些錦衣衛是肯定要将她碎屍萬段,她根本不可能取得下祝烽身上的東西。
所以,恒生行的人,才會過去動手。
而這條汗巾,隻怕就是——
想到這裡,她隻覺得一陣劇痛翻江倒海的襲來,幾乎将她的靈魂都要卷走攪碎,支撐不住的一下子跌倒下去,一隻手撐在地上,随即,就看見一點鮮紅的東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是皿。
她不知什麼時候,口鼻都開始往外滴皿了!
原本看到她跌坐下去,祝成瑾還驚了一下,但一看到她開始吐皿,祝成瑾的眼瞳中也染上了皿色,整個人激動又興奮,獰笑着說道:“别難過,别太難過。”
“……”
“至少現在你能知道的是,他還留了一個全屍。”
南煙咬着牙,口中一片腥味刺激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擡起頭來看向祝成瑾,一字一字的道:“我還是不信。”
祝成瑾微微挑眉。
南煙硬生生的咽下一口皿,但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全都是嗜皿的兇狠,如同一頭被逼到絕境的母狼,用低吼的聲音說道:“他不可能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不會,我,也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