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王府,宋惜惜和辰辰也在教小明曦和王之語習武,主要是辰辰教小明曦,宋惜惜和王之語隻是在一旁作陪的。
京衛府其實也很忙,但日子似乎一下子就慢下來了,讓人心境也随之平靜。
不管這種沒有猜忌的日子能過多久,反正過一日,就享受一日。
她唯一擔心的是師弟的身體,如今雖說漸漸好轉,到底是元氣大傷,日日這般辛勞,早出晚歸的,飲食不規律,吃藥也不定時,沒能好好養着,終是讓人挂心的。
饅頭從回廊走過來,站在宋惜惜的身邊,道:“滋滋說今晚不回來了。”
“嗯。”宋惜惜點頭。
雖沒明說,但宋惜惜知道她去重操舊業了。
這事,她們私下是不會讨論的。
倒是說過一句話,橫豎也手染過皿腥的,那不妨讓惡人的皿把自己的靈魂滋養得更鮮紅些。
所以,她到底是去幫官府找證據,還是直接手刃因證據不足而無法入罪的惡人,玄甲軍指揮使宋惜惜不過問的。
她們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總是把行俠仗義挂在嘴邊,縱然這個一直是他們幾個的理想。
但她現在無法定義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行俠仗義,是黑是白是灰,總之看到有罪的人得到應有的下場,這就足夠了。
饅頭和她坐在一起,看着辰辰教明曦,笑道:“明曦真的像辰辰小時候,力大無窮,又精力旺盛,不過平心而論,明曦比辰辰更有天賦,她以後說不準就是第二個你了。”
宋惜惜望過去,明曦出手極快,拳成幻影,卻能感受那種拳拳到肉的重量感。
大力旋風,是饅頭給她取的外号。
宋惜惜挽唇,暢想着明曦的未來,她會成為女将,還是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俠女呢?
謝如墨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坐下來便摟了宋惜惜入懷,饅頭站起來嗔怪道:“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模樣真叫人眼酸。”
宋惜惜把頭枕在謝如墨的肩膀上,笑容仿若桃花,“那你趕緊滾去。”
“滾滾滾,不妨礙你們。”饅頭過去帶着孩子們一起練,留他們夫妻繼續酸吧。
“該吃藥了。”宋惜惜蹭着他的肩膀,聞着他身上冷冽的松香味道。
“吃過了,丹伯父叫藥童給我在宮裡煮了。”謝如墨說。
宋惜惜直起頭,有些警惕,“那皇上會知道你的情況。”
“他隻知道我不能人道。”謝如墨幽怨地說。
宋惜惜撲哧笑了,“你這樣跟他說啊?”
“是丹伯父說的。”謝如墨更是幽怨了,“昨兒端藥來,有我一份,皇上便問了,丹伯父便說是為我重振雄風用的,說男人要有個男人的樣。”
其實他覺得自己可以的,隻是惜惜說丹伯父一日沒說可以,那就是不可以。
宋惜惜撓着他的掌心,笑說了句,“真可憐,皇上是高興還是覺得你可憐?”
畢竟,他原先便說過不希望他們有子嗣的,現在這樣不正合意了?
謝如墨揉着她的發髻,“皇上什麼都沒說,隻用可憐同情又複雜的眼神看了我許久。”
宋惜惜從袖帶裡掏出一顆梅子幹,塞他嘴裡,“慢慢養着,會好的。”
自從他成了藥罐之後,她便總是随身攜帶些解苦的蜜餞幹果,随時給他塞上一粒,驅散口腔裡的苦澀味道。
謝如墨最近吃得牙齒都發酸了,但好過嘴裡一直殘留的苦味。
風燈搖曳,照着那邊認認真真的練武少女,也照着靠在夫婿身邊的明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