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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238章 好

  

  徐清盞回到宮裡,去向祁讓復命,說自己已經見過沈長安,也已經把江美人的情況向他說明。

  如今天黑得晚了,晚膳過後還有些亮光,祁讓不想這麼早回寢殿,就在殿前廣場散步消食。

  想起沈長安在乾清門外對他咄咄相逼的質問,多少有些介懷,就問徐清盞:「你也認為朕沒有信守承諾嗎?」

  徐清盞彎腰恭謹道:「皇上是天子,臣不敢妄議天子,信守與否,端看皇上自己的考量。」

  祁讓勾唇,自嘲一笑:「朕自認為已經對她做到了極限,朕身為天子,在她面前低聲下氣,就差把心掏給她了,可她根本不稀罕,你說朕該怎麼辦?」

  暮色四合,他望向西邊天際僅有的一點光亮,冷峻的眉眼在昏暗天色裡顯出幾分悵惘。

  此時的他,卸下了帝王的威嚴,隻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

  徐清盞心想,情之一字,果然傷人,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天潢貴胄,一旦陷進去,沒有一人能全身而退。

  他們四個,一個皇帝,一個將軍,一個太監,一個宮妃,拋開世俗的身份,也不過是四個愛而不得的人。

  誰也沒有資格評價誰,誰也救不了誰。

  他嘆口氣,試著勸祁讓:「皇上是天子,肩上挑的是天下蒼生,江山社稷,不該過度執著於情愛。

  眼下既然和江美人陷入僵局,何不索性冷落她一些時日,給彼此一點喘息的空間。

  反正她人就在那裡,又跑不掉,皇上最初所求的,不就是把這個人留在身邊嗎,至於心……」

  他頓了頓,大膽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用五年時間傷透的心,怎麼能指望它三五日的功夫就完全癒合呢?

  皇上幼年時的創傷,到今日,可曾癒合?」

  這話說得實在僭越,祁讓卻沒有發火,隻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直到暮色徹底將兩人籠罩。

  乾清宮各處的燈次第亮起,把偌大的宮殿照得如夢似幻。

  祁讓的鳳眸映著燈火,擺手道:「你跪安吧,讓朕好好想想。」

  「是。」

  徐清盞跪地叩首,起身後退三步,這才轉過身,在宮燈的映照下大步而去,那隨著夜風飄搖的大紅綉金蟒袍,又何嘗不是一場華美而虛幻的夢?

  祁讓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用五年時間傷透的心,要用多少年才能療愈呢?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長夜漫漫,終將被黎明取代。

  翌日清晨,孫良言帶著祁讓的口諭到永壽宮去見晚餘。

  晚餘已經洗漱過,正坐在床上由紫蘇和雲歸伺候著用早膳。

  紫蘇舀了一勺燕窩喂她:「這燕窩是極品的皿燕,補身子最好,小主多喝點。」

  「好。」晚餘應了一聲,順從地張嘴喝下。

  雲歸夾了紅棗山藥膏喂她:「這紅棗山藥益氣養皿,小主也要多吃幾口。」

  「好。」晚餘又應了一聲,接過來一口一口吃下。

  紫蘇說:「小主慢些吃,當心噎著,喝口湯順一順吧!」

  「好。」晚餘點點頭,又順從地喝下她喂來的湯。

  她這樣配合,不哭不鬧,也不讓人操心,紫蘇卻莫名覺得不安,和雲歸對視了一眼。

  雲歸年紀小,沒有紫蘇心思細膩,見晚餘能吃能喝,還挺高興,又喂她吃了點別的東西,問她好不好吃。

  晚餘點點頭:「好吃,以前我和你紫蘇姐姐在掖庭的時候,隻能啃冷饅頭,現在這樣,挺好的。」

  紫蘇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別過臉去擦眼角,發現孫良言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把她嚇了一跳。

  「孫總管,您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讓人通傳?」

  孫良言便挑開珠簾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兩個年紀稍大些的宮婢。

  「奴才給小主請安。」他走到床前給晚餘見禮,溫聲道,「皇上怕小主跟前的人年輕沒經驗,特地叫奴才挑了兩個穩重的姑姑來服侍小主。」

  晚餘看了那兩個宮婢一眼:「好,替我向皇上謝恩。」

  兩個宮婢連忙上前,跪在地上給晚餘請安:「奴婢玉竹,玉琴見過小主。」

  晚餘點點頭:「好,起來吧!」

  孫良言見她面色平靜,目光平和,不焦不躁的,什麼都說好,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她這個樣子,本該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樣子。

  可她真的這樣了,怎麼感覺像個假人似的,叫人心裡沒底呢?

  孫良言勉強擠出一抹笑,又溫聲道:「皇上晉了小主嬪位,賜居承乾宮,眼下正在為小主擬定封號,等過些時日承乾宮收拾出來,小主移宮的時候,再一併行冊封禮。」

  晚餘又點頭:「好,我知道了,替我向皇上謝恩。」

  孫良言來時準備了一肚子話要開導她,此時見她這樣,竟是一句都用不上。

  想了想又道:「皇上已經命人挑選風水寶地,過幾日就為梅夫人遷墳,徐掌印今早也已親自去給江連海行刑了。」

  這兩件事都是和晚餘切身相關的,他想著,晚餘多少總該有點不同的反應。

  結果晚餘還是隻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孫良言一陣語塞,突然明白了皇上的挫敗感從何而來。

  皇上一直想讓江美人聽話別折騰,可是太聽話了,感覺又不是那麼回事。

  他頓了頓,隻得躬身道:「小主仔細將養身子,保持心情舒暢,等到能下床走動了,就多出去曬曬太陽看看花,過段時間生下小主子,皇上就要給您封妃了。」

  那個叫玉竹的宮婢也跟著勸:「是啊小主,皇上對您著實皇恩浩蕩,半年之內就給您連升五級,這東西十二宮的主子娘娘,哪個也比不上您的榮寵,等將來生了小主子,您的福氣還大著呢!」

  「好,借你吉言。」晚餘又點了點頭,面上甚至帶了些笑意。

  孫良言心裡越發的沒底,擺手示意紫蘇她們出去,等到房裡再沒旁人,跪在地上給晚餘賠罪:

  「小主,奴才對不住您,奴才辜負了您的信任,您心裡有怨氣,有委屈,就打奴才一頓,罵奴才幾句出出氣,可千萬別悶壞了自己的身子。」

  晚餘笑起來:「我罵你幹什麼,你做這些不都是為我好嗎?」

  「……」

  孫良言噎住,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他們這些人,說是為她好,其實都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為皇上好。

  就連自己,自認為待她與旁人不同,說到底,和胡盡忠之流也沒什麼區別,出發點始終是為了皇上。

  當初一心想助她出宮,雖說有還她人情的原因,最要緊還是怕皇上會沉迷情愛荒廢朝政。

  現在替皇上隱瞞她懷孕之事,也是怕她鬧騰得太厲害讓皇上傷神。

  她以前那樣信任自己,把自己當成父兄般的信賴,從今以後,隻怕是不能夠了。

  晚餘靠在床頭,半眯著眼睛:「我累了,你去忙吧,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是為我好,我若還不聽話,就是不識擡舉了。」

  她說的心平氣和,孫良言卻差點哭出來。

  倘若她當真就此認命,後宮之中又多了一個安分守己的妃嬪,卻少了一個鮮活靈動的生命。

  「既如此,奴才就告退了。」孫良言再無話可說,磕了個頭,滿心愧疚地告退出去,回乾清宮向祁讓復命。

  今日休沐,祁讓不用上朝,一大早就去了南書房看摺子。

  孫良言進去,先勸了他一句:「皇上累了這些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麼不好生歇一歇?」

  祁讓沒接他的話,開口直奔主題:「江美人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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