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邊兒有四個人,除了開門兒的中年人外,還有兩男一女,女人很年輕,大概二十四五歲,身上穿著一身運動服兒,烏黑的頭髮在腦後紮了個馬尾辮,顯得青春靚麗。
王根本來沒在意,但看到那個女人,眼神一凝,臉色變了變。
他認識這女人,五年前,這女人曾經去過他們村兒,他腦子不清楚,隻記得好像是查什麼線索,結果被人發現了,帶著十幾個人把她攆到了山腳下。
正好兒他從那裡路過,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就被卷進去,跟對方的人起了衝突,他靠著一身蠻力,硬生生扛著十幾個人的棍棒帶著女人沖了出去,最後被打的渾身是傷,回去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女人本來說要報答他,結果從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了音兒,他腦子不清的時候兒,對這件事兒沒啥感覺,但現在,他是正常人了,再次被人揭開這個事兒,心裡邊兒難免有疙瘩,深深的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似乎也認出來他,眼神閃爍兩下,扭過去頭,裝作不認識他。
季玉泓笑呵呵的陪笑著:「幾位領導好,這麼晚打擾你們了。」
「沒事兒,小音身上不舒服,早點兒治好也不耽誤工作!」
一個四十多歲國字臉的中年人坐在那兒笑道:「既然來了,就開始吧!」
「好,好!」季玉泓連連點頭:「王根,你給謝音小姐看一下兒!」
王根「嗯」了一聲,這時候兒,他才知道對方原來是叫謝音,走過去讓謝音坐好,淡淡的問:「你哪兒不舒服!」
謝音從最開始的尷尬中恢復過來,好像不認識他一樣兒,輕聲說:
「腰疼的厲害,老毛病了,以前被人打到過腰,一直沒好利索,後來又長期坐著,腰間盤突出,這幾天疼的厲害,麻煩你了!」
王根點點頭,蛇瞳看了眼,就看到突出的地兒,那兒的骨頭有裂縫兒,還壓迫到了神經,所以不痛快。
「你是骨頭突出壓迫神經!」
「嗯!」謝音驚訝的看了眼王根,似乎沒想到對方隻一句話就指出來他的毛病根結。
「幾位領導,我要給她按摩一下兒,可能有點兒不方便!」王根沖其他人說道。
國字臉聽了,笑呵呵的說道:「好,那我們先回去,等你治療完了再來!」
等人都走了,王根對季玉泓說道:「你也出去吧!」
季玉泓說道:「我也要迴避?」但看到王根警告的眼神,急忙點點頭,不敢再問,退了出去。
「原來你叫謝音!」王根冷笑道:「沒想到吧,咱們還有再見面兒的一天!」
謝音滿臉尷尬,慚愧的說道:「對不住,當初沒跟你說一聲兒就走了,還害的你被打傷。」
「難得你還記得!」王根冷著臉說道:「當了大領導,哪兒還會記起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不是的,後邊兒發生了很多事兒,我才沒能回來!」
「哦?」王根大喇喇的坐到桌子旁,倒了杯茶:「好大的事兒,讓你五年都沒脫開身!」
謝音被戳破,無言以對,但作為某個部門兒的領導,無論走到哪兒,都是讓人捧著,讓著,讓王根懟了幾句,有點兒放不下,臉色也漸漸冷漠起來:
「我謝音從來不欠人,當初謝謝你救我,你說吧,要多少錢兒,隻要我能出的起,我一定拿出來!」
「呵!」王根問道:「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兒!」
謝音說不出話來。
王根瞥了他一眼,喝了最後一口茶,起身說道:「躺下!」
謝音吃了一驚,倒退兩步震驚的看著王根:「你要幹啥?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般人,你要敢對我做什麼,你跑不掉的!」
「嘁!」王根嗤笑一聲:「我圖你啥,圖你平?圖你忘恩負義,還是圖你讓我差點兒挺不過來?」
謝音聽著,稍稍放心下來,但緊接著反應過來,這混蛋竟然說他平!
「我今兒是以醫生的身份來的,雖然看不起你,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總是要給你看看!」
謝音冷著臉說道:「用不著!你走吧,我會跟人說你已經看過了,效果很好!」
「呵,好,有種!」王根重新坐下來,淡淡說道:
「你那兒壓迫神經,現在全靠止疼葯頂著吧,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你那兒壓迫已經很厲害,兩條路,要麼抓緊時間手術,不然有點兒不測,恐怕下半輩子就要癱瘓了!」
謝音聽到癱瘓,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自己的情況自個兒知道,她以前腰部受過傷,腰椎骨折,就動過一次手術,現在腰間盤突出壓迫神經。
去大醫院看過,手術成功率不高,頂多百分之四十,偏偏工作性質的原因,她沒太多時間治療,天天兒奔波,醫生也說了,要是再不好好兒治療,恐怕有癱瘓的風險。
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不算高,她不敢賭,萬一輸了,那她的前程就徹底毀了,她還年輕,前程似錦,要是就這麼癱了,這輩子活著還有啥意思。
所以,隻能一直吃止疼葯,做治療,硬頂,現在聽王根說,還有第二條路,卻沒說,急忙追問:「另外一條路是啥?」
「你不是不用我治療?我乾脆就不說了!」王根淡淡的說。
謝音忽視了他的諷刺,急忙問:「你有辦法兒治我的病?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百!」王根站起來,淡淡的說道:「不過貌似用不著我,我先走了!」
「不!你不能走!」謝音猛地衝過去擋在他面前,咬著嘴唇滿臉糾結猶豫的看著他:「你要多少錢兒?」
王根沉著臉看著她:「領導覺得多少錢合適?」
謝音咬牙說道:「五十萬!隻要你治好我,我立馬兒給你轉過去!」
眼瞅著王根不說話兒,以為對方不滿足這個價兒:「八十萬咋樣兒!」
「一百萬?」
「兩百萬!夠了吧!」
眼看王根依舊不吭聲,謝音想到自己前途,想到自己要是癱瘓後的日子,語氣變軟,帶著一絲哀求:
「王根,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是不圖錢兒,你說要啥,隻要我能辦到,我絕無二話!」
王根冷笑一聲:「領導這是命令,還是哀求?」
謝音咬著嘴唇,低聲說:「算我求你!幫幫我!」
聽對方終於服軟,王根吐出一口氣:「你趴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