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地勢地形的判斷，山川地理，看星辯方向，我都能教你！」風細自信十足地說完。
暮雲平將信將疑，認真地看了九個數字半晌，確實是從未見過的寫法。不由疑惑道：「風細哪裡學的這些呢？」
柳風細早就想好對策：「當然是我爹教的！我爹科舉幾次都不中，便在家中研究這個。剛有些成果，卻慘遭意外去世。好在他生前，已經把這些都教導給我。
要不然，憑我一個八歲姑娘，怎麼可能想得出買賣腐乳這樣的賺錢生意！」
暮雲平這下有幾分信了：「既然如此，我當然願意跟風細學。但是，你為什麼要教我呢？」連從山上救我回來，就讓我在家中當保姆廚師和護院。我可不信，你會平白教我。
風細眼睛一轉道：「我教你，當然是有條件的。」
暮雲平收起書，正色道：「請說。」
「條件就是，今年不算，未來三年內你不許離開我家，不許私自去從軍。」
暮雲平愣了一下道：「就這樣？」
「對，就這樣！」風細心道，你可是我才調教好的助手哎，又便宜又能幹。我怎麼可能輕易放你走！有個三年緩衝，到時候我也十二歲能獨當一面。弟妹也都大些，我若想做個什麼也不必太擔心。
暮雲平輕輕一笑：「我答應了！除非風細你要求，否則這三年之內我不會離開你一步的！」
風細咳了一聲：「到也不必這樣，隻要你幫我看好詩華和雲濤就行了。」
暮雲平低頭道：「那現在你能告訴我，這九個符號是做什麼的了嗎？」
接下來的時間，風細和暮雲平身份轉變，她當起了夫子，而他當起了學生。因為教的隻是初級數學，風細便讓詩華和雲濤也來旁聽。
怕傳出去引人注意，風細嚴厲告誡，這些簡易數字是父親所創，絕不能傳出去。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又再三告訴暮雲平，他從風細這裡學到的任何東西，都不許私自傳別人。也不許跟別人說是她教的。
暮雲平隻當風細是把這個當家傳絕學來教習，她能教自己已經是感激不盡，又怎麼會傳出去！當下跟風細保證了。
除了阿拉伯數字，風細還教暮雲平拼音，用這個拼單來寫秘信，相信這世上沒第三個人能看懂。
風細教了兩天，暮雲平就發現這個小女孩並不是逛人的，肚子裡是有真材實料的。並且她所知的學問，在這世間絕對算是獨一份的學問。
暮雲平越學越著迷，對柳父更是崇拜不已。在家中各處翻找柳父手稿，想找到一點他對這些學問的見解。可惜一張紙也沒找到，據柳風細所說，那些手稿隨父親下葬了。
很快，暮雲平的孫子兵法就隻能在睡前看上一會了。其它時間，他完全被風細所講的數學給吸引去。因他本就聰慧，沒幾天，就熟練阿拉伯數字，加減剩除都會應用。
風細便開始教他方程應用題，當然題目都跟軍需糧草有關。大多都是有甲、乙、丙三個兵團，因人數不同，消耗糧草不同，按各個兵團人數比例來分配一批糧草之類的。
再有就是三個兵團各在何地，離敵人目的地各有多遠，按行走基數都能在何時到達目的地。之類的小學五年級的應用題。
因為風細把所有題目都換成跟軍隊有關，所以暮雲平很感興趣。有時候一道應用題他能趴在桌子上又寫又算一個時辰，然後給出幾種解法。到讓風細贊了又贊。
若非風細拿出證據證明父親從未上過戰場，暮雲平差點以為柳父行軍打仗許多年呢！要不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軍需戰場的事？風細的解釋是，父親認識的人多，有的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都是從他們那裡聽說的。
待到了送腐乳到醉仙樓的日子時，暮雲平已經能熟練解答二元一次方程了。就是三元一次方程他解起來還要些時間。進度太快，風細覺得過完年，就該編函數和幾何的教材了。
詩華和雲濤把九個阿拉伯數字認完，卻怎麼也不能跟大寫的數字對上號。順在一起背的響亮的很，挑出來一個就不會認了。
風細這個老師有點性急，再加上暮雲平的進度太快。她隻得出些最簡單的一位數加減法，每天讓弟妹做上一個時辰，來熟練阿拉伯數字。其它時間，她完全耗在給暮雲平出題上面。
這是年前最後一次進城了，風細前一天晚上特意去了一趟太姥姥家，問要需要些什麼。太姥姥先說什麼都不需要，後來有吱吱唔唔地說，蜂蜜喝完了。
風細立即笑說會買一瓶蜂蜜，太姥姥拿了十來個雞蛋給她，讓煮給雲濤吃。爾後又勸她不要再跟柳奶奶生氣，都是一家人，至親之間哪有隔夜仇！不如趁著過年和好吧！
風細冷笑道：「我把奶奶當至親，她卻合同大伯娘要賣我妹妹！這樣的至親要來何用！別說我不去找奶奶講和，就是她親自過來跟我講和，我也不會再理她！」
太姥姥嘆了一聲，沒再多說。叮囑風細進城要小心，便讓她回去了。
風細本來很歡喜地來看太姥姥，這一聽她提柳奶奶和大伯娘，弄的心情也變差了。一想到她倆把詩華賣給人伢子，自己差點就沒追回來。風細都恨不得去暴打大伯娘一頓，又怎麼可用跟她們和好！
當然，還有汪舅舅，是他讓人伢子進村的事她也沒忘！現在人小力薄，且等著有能力的一天，這幾人她一個都不會饒過！
風細悶悶地回來，本來詩華和雲濤還想跟著再進一次城，見大姐臉色不佳也不敢提。至於暮雲平，他現在完全沉寂在方程式中，壓根沒留意風細心情不佳。
第二天進城送腐乳，風細是與李嬸一同去的。怕哪天會由李嬸代送，所以提前帶她來跟後廚的夥計認識一下。
依舊是那個胖大廚來見她們，不過這次他的態度到不算太差。雖然仍舊是愛理不理的，但在檢查了一遍腐乳沒問題之後，很爽快地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