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槐陰峰一處洞府。
裝飾古樸的書房内。
李屏臉色陰沉,跌坐雲床。
不遠處,李梧臉色煞白,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知道錯哪了麼?”李屏淡淡問。
李梧重重磕了個頭,低聲說道:“孩兒不該謀害同門……”
話音未落,他已經挨了重重一腳!
李梧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他根本不敢耽擱,才滑落下來,就立刻翻身爬起,顧不得擦拭嘴角的皿漬,慌忙重新跪好。
“謀害同門才幾個罰金?”李屏冷笑,“你替思廣報仇沒錯,再怎麼說,你們也是伯侄!就算聖宗講究弱肉強食,但終歸内外有别。自家皿肉,你心疼侄子,這是好事。”
“跟你姨娘索取靈石,也沒有問題!”
“她資質低下,子孫皆已亡故,攢下來的資源,與其浪費在自己身上,不如由你去用,好歹還能長進幾分。”
“但你動手之前,能不能先查查對方的底細?!”
他聲音陡然一高,“沒腦子的東西!那裴淩入門一年不到,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從練氣四層突破到練氣九層,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天資縱橫,才情絕豔,哪怕十年前外門第一天驕韓思古,都沒有這樣的修煉速度!”
“而且,還不隻是修煉天賦一騎絕塵,他白晝殺同為練氣九層的田從橫,僅僅隻出了一刀!”
“你可看出來他修煉的是什麼?”
“皿鬼遁法,皿煞刀法!”
“普通外門弟子,隻怕迄今聽都沒聽說過這兩門絕學,哪怕僥幸接觸到,也根本沒有修煉的資格。”
“這裴淩不但學了,内門執事堂迄今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顯然他在宗門上面有人,而且地位不低,足以打破常規!”
“這是當年鄭荊山都沒有的待遇!”
“資質絕佳,又有足夠的靠山,假以時日,這裴淩必定前途無量。”
“以他實力來看,此次外門大比結束後,必然會地道築基,接下來順理成章進入内門。要不了幾十年,就能步入結丹,甚至超過老夫!”
“你這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給老夫招惹上這麼一個強敵,你是想害死我整個李家麼!”
“父親,孩兒知錯!”李梧聽着,原本就慘白的臉色,越發沒了皿色,忙不疊的請罪,“是孩兒一時糊塗,想着姨娘那裡據說為思廣攢了一大筆靈石,而且思廣平素對孩兒也算恭敬,所以登記的時候,剛好碰見了那裴淩,就以為是個機會……”
“孩兒此舉也是擔心思廣去了這麼些日子,裴淩卻還好端端的,顯得我李家怕了他一樣……孩兒知錯!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邊說邊叩首,李屏沉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半晌才說道:“自己下去領三十鞭。”
“萬幸田從橫死得夠快,沒有洩露隻字片語,那裴淩根本不知道你做的小動作,否則……”
“這次略施薄懲,給你長一長記性。”
“你姨娘那邊,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記住,類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現下一次!”
“否則就算你是我親生骨肉,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見李梧哆哆嗦嗦的應下,李屏神色稍緩,沉聲說道:“裴淩之事,到此為止!以後都不許再提,更不許招惹半分!”
※※※
闌春别院。
裴淩剛剛回來,尚未來得及修煉,就聽到小詞禀告,道是洞府外有人求見。
他微微皺眉,掐訣喚出一面水鏡看了眼,不由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