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厚厚的長袍飛了過來,蓋在陸紅塵身上。
“穿上吧!”
那冷漠而沙啞的聲音在陸紅塵聽來,仿佛是一團冬天的爐火那麼溫暖。
陸紅塵迅速穿好長袍,渾身暖和了許多,便忐忑不安地問道:
“前輩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那人并沒回答陸紅塵的問話,而是扔過來一個玉瓶:
“把這丹藥煉化了,你的身子會好很多。”
陸紅塵沒想到自己身遇劫難,卻在懸崖下面碰上如此善良的好人,差一點就感激得哭出聲來。
她依言将丹藥吞下,然後盤膝坐下開始煉化。
流了那麼多的皿,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陸紅塵一陣傷心,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重鈞哥哥,我沒能保住你的骨肉,真是對不起。
隻是這一切都是拜雲風所賜。
如果不是雲風,我又怎麼會這麼早懷上重鈞哥哥的骨肉?
如果不是雲風,我又怎麼會身敗名裂?
如果不是雲風,我又怎麼會與次陽人合作?
如果不是雲風,我又怎麼會遭受冷皿門的惡賊強·暴,讓孩子流産?
我的孩子啊!嗚——嗚——
“靜下心來,不要胡思亂想!”
那人冷漠的聲音再次威嚴地響起。
陸紅塵一個激靈,立即聚精會神,不敢再分心。
一個時辰之後,陸紅塵發現自己下體不再流皿,精神狀态也好多了。
特别是體内靈氣澎湃,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嗯,資質不錯!”
“我斷腸天姥藏在這裡幾百年,終于等到一個衣缽傳人!”
那人發出一聲長長地感歎,然後站了起來,有金屬鍊條拖動的聲音“嘩啦”傳來。
隻見那人手一拂,山洞中立時亮如白晝。
陸紅塵這才看見夜明珠亮光下的斷腸天姥竟是一白發蒼蒼的老妪。
她站在山洞中的一個石台上,一副不知什麼材料打造的沉重鍊條一端鎖着她的雙腿,一端深入石台之中。
她滿臉皺紋,眼睛綠幽幽地閃着寒光,就像一頭饑餓已久的野獸: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鎖在這石台上,對吧?”
陸紅塵膽怯地點了點頭。
“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自己鎖上的,我在等那個負心人來找我,如果他不來,我就不開鎖。”
陸紅塵沒想到斷腸天姥還有這等凄婉的故事,難怪會取名斷腸了。
“可是我已經等了幾百年,依舊不見你的蹤影。負心人啊!你難道真的忘記了我的存在?你難道真的不記得萍兒了嗎?”
“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才肯原諒我,才肯來見我?”
陸紅塵清晰地看見斷腸天姥那綠幽幽的眼中,流出兩行熱淚。
此時,洞中的空氣顯得異常沉悶。
陸紅塵靜靜地看着斷腸天姥,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過了一會,斷腸天姥幽幽歎息了一聲,一把抹去眼淚,直視着陸紅塵道: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氏?”
陸紅塵雖然害怕,但畢竟自己是這位斷腸天姥所救,便如實相告:
“我叫陸紅塵,平沙化外坊人氏。”
“平沙化外坊?嗯,好!好!天助我也!”
斷腸天姥陰恻恻地一笑,随即緩緩坐下問道:
“你願意拜我為師麼?”
陸紅塵深知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從這裡走出懸崖的,那麼拜眼前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斷腸天姥為師,或許才是最佳的選擇。
想到這裡,陸紅塵倒地便拜: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嗯,好孩子真懂事!能夠成為我斷腸天姥的唯一弟子,是你前輩子修來的最大福分。”
斷腸天姥又皺又瘦的臉上終于有了一層喜色:
“塵兒,從今天起,為師就傳你九幽斷魂掌,助你日後報仇雪恨。”
說罷,單手一指,一束白光便從其指尖射将出來,沒入陸紅塵眉心。
陸紅塵隻覺得泥丸宮中一陣刺痛,瞬間出現了一本透明的書。
她明白這就是斷腸天姥傳給她的九幽斷魂掌,于是撲伏在地大聲道:
“謝謝師尊!”
“你在山上遭受的罪我全都知道,之所以沒有救你,是因為我知道,這是你生命中必須要經曆的劫難。”
師尊啊!你可以不救我,但你可知道我的孩子便因此沒了!
我該恨誰?
陸紅塵一陣心痛,眼淚又流了出來。
斷腸天姥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心頭不爽,但我要告訴你,該經曆的必須要經曆,該愛的必須要愛,該恨的必須要恨,該殺的必須要殺!”
說到這裡,斷腸天姥的眼中射出一股殺意,竟是将洞外的黑霧破開了一條巨大的縫,久久不能愈合。
“所以,從現在起,你必須給我勤學苦練。”
“渴了,洞口有山泉水;餓了,洞中有妖獸肉;累了,就地打坐而眠。”
“那麼,你就有機會向你的仇敵複仇了!”
陸紅塵咬着薄薄的嘴唇,心中燃起一團熾熱的烈火。
陸紅塵得救的事沒人知道,謝雍帶回去的消息令對她熟悉的人們唏噓不已。
陸放鶴雖嘴上不說什麼,但隻看他紅紅的眼睛,便知道其實在陸放鶴的内心還是有諸多不舍。
所以,當着他的面,沒人敢議論有關陸紅塵的事。
謝雍從羽痕的嘴裡得知雲風等人已經閉關,遂回到自己的别院也開始閉關修煉。
至于陸紅塵的事,隻有等雲風出關以後再作打算。
上官紫玉從太子殿下的宴席上下來之後,便匆匆地來找雲風,結果被雲蘿、楚兒、鷗兒三個小丫頭給攔住了。
雲蘿牽着紫玉的手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