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北堂玥出嫁時陣勢浩大光是送新娘的人就有百十号侍從,陪嫁的丫鬟都有二十人。不過這一日北堂玥回來時的陣仗比起她出嫁那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丫鬟的數量不少反多足足坐了有八車等到了快到北堂山時所有丫鬟都下車來,跟着護衛在主車旁邊走着。中間的這輛主車有九尺多寬近兩丈長,要八匹馬才能拉動這約一人高車輪的巨車,裡面坐着的便是西門烈的夫人以及兩個未長大的孩子。護衛方面更不用說,是世上最有名的羅家镖局當然其中的價格更不用說,除此之外四位西門家的人也跟随着将自己的嫂嫂護送回娘家。所有人都知道,根本沒必要這樣浪費這其中不過是西門家對北堂家表示“尊重”的必要形勢而已。
北堂清站在最高處的觀景台看着這長龍一般的隊伍對着旁邊的北堂流說道:“這門面做的也太誇張了吧,雖說是分家的人也用不着一次性來四個吧?”
“羅家镖局一向時按路程長度收費的,從西門關過來怎麼着也有個三四千裡了,他們派了十個護衛過來這便是兩萬兩銀子,不得不說西門家的人是真重視這一次代養啊。”
“明明是無暇顧及了,卻還這麼興師動衆的,西門家是幾個意思我也不明白,你看的懂嗎?”北堂清問道。
“應該并沒有那麼多的陰謀,估計是怕外界傳閑話所以幹脆弄得天下皆知省的刁民又在背後編什麼版本。”
“哼,走吧等我們下去也差不多了。”北堂清說着袖子一拂轉身離去了,北堂流繼續盯着那輛巨大的馬車歎了口氣說道:“如今正當亂世,恐怕西方的蠻夷也不會消停吧。”
車輪停了下來,此時所有的家奴以都跪在門外迎接,車上的門推開之後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先是将頭探了出來不過一隻胳膊卻留在了裡面,等她将她的胳膊拉出來時才看見她摟着一個長相精緻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牽着一個更小的女孩。
随作為北堂家的家奴就沒出過四季殿更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場面,不過對于這樣的場面來說他不能多看,因為作為一個家奴必須全程低着頭,沒有主子的允許不能到處亂看。北堂玥站在車上向着北堂清和北堂流行禮了之後負責本次護送的西門武宣将西門家族長封好的親筆信交到了北堂清手中,雖然對裡面的内容十分清楚不過這個步驟是少不了的。北堂珀在接母女三人下車之後就按照北堂清的吩咐設長桌宴犒勞在場的所有人,北堂家的每個家奴都要擺放桌子和椅子,随也少不了。
三四十張桌子擺了出來擺成了長龍一樣的陣仗,随的年紀還太小對于不論是桌子還是椅子對于他來說都太重了,于是交給他的任務便是侯在廚房門口端菜過去。嘈雜混亂的環境讓随的腦子很亂,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是一方面不過更大的一件事就是自從二十天前在池塘邊發生了那件事之後二小姐就再也沒來過。
“撲哧”一聲,一盆熱湯灑在了他的胳膊上,雖然周圍很亂但是随還是被那些人們趕緊送到了百草堂去,不過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是才這麼大的孩子被如此熱的湯燙到了居然有嚎啕大哭,不過他眼角的幾顆淚滴反而顯得他接近了正常孩子幾分。這樣看來接下來的勞動随應該是不用參加了,他看着自己胳膊上面的草藥心中想着為什麼這個時候二小姐沒有陪在他身邊,是因為自己氣的嗎?說了不該說的話,都是因為自己太不知足才會讓二小姐不再來見自己的。随想到這裡抱成一團哭了起來。
“三少爺。”醫師正準備為随換藥剛好看見了前來此處的北堂珀,他接過了藥草紗布把一塊包好的涼糕從自己的衣兜中拿了出來放在了随的旁邊。“吃點東西,一會兒要帶你去見西門夫人和她的兩個女兒。”北堂珀用鼻子聞了聞草藥将紗布遞給了醫師并對他說:
“加一些歸元散進去吧,傷勢能好的快一點。”
“三少爺歸元散那麼珍貴的藥,用在一個家奴身上不好吧?”
“我讓你加你就加,他已經被選成西門雨宮的伴讀了,身上留那麼一塊疤想惡心西門家的大小姐嗎?”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醫師說着趕緊拿着紗布去了藥房。
随擡頭看了眼窗外發現太陽已經靠近了西面,看來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了自己真的是在這裡呆了半天了。肚子已經餓過了時間竟然沒有感覺了,他看着北堂珀那張冷峻的臉問道:“三少爺,是我惹的二小姐不高興了嗎?”
北堂珀閉上了眼睛回答到:“是的,這一陣你暫時是見不到她了。”
“您如果見到她能告訴她一聲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太過分了。”
“别說那麼多,趕緊把涼糕吃了,一會兒别見了西門夫人繼續這個有氣無力的樣子!”北堂珀說着從醫師手中拿來了草藥貼到了他的胳膊上。然後一指頭點到了他的肩膀上,随一下就感覺到皿液好像是受了什麼力一樣加速的奔騰了起來。自己的胳膊燙傷的地方也感覺到了冰涼的感覺,感覺那塊肌膚正在拼命的從外界吸收着東西。等北堂珀把紗布拿開,随胳膊上結出的痂已經幹裂了裂縫中露出了粉紅色的肉。
“走吧?難道走不動了?”北堂珀說着把紗布扔到了醫師手上自己從病床上離開朝着百草堂外面走去。随從病床上跳了下來,看了看旁邊放着的涼糕拿起來跟在了北堂珀的後面走出了百草堂。
西門夫人的寝宮目前安排在了早已布置好的冬梅園的鏡冰閣中,這個是北堂玥再來之前就選好的地方。她說,兩個孩子歸根結底還是西門家的人,西門關常年大雪紛,選址這裡也是為了讓兩個孩子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這樣她們回去之後也不會不适應。等北堂珀帶着随來這裡的時候門外已經沒有那麼多認了,看來行禮什麼的已經搬得差不多了。
“大姐,好久不見啊,我把雨宮的伴讀帶來了,家中實在無人與雨宮年紀相仿了挑來挑去也就隻剩下這個家奴了,還請大姐不要責怪。”
“怎麼會呢?”北堂玥說道:“二叔跟三叔已經離開了,不必那麼放不開的。”
她說着蹲下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随。”
“哼,北堂珀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北堂玥笑着摸了摸随的腦袋站了起來。“你姐姐她怎麼樣了?”
“還是被禁足在鎖春園,沒什麼變化,就算她跟父王承認過錯誤了還是沒用。父王打算.....深藏她這個女兒。”北堂珀說的時候很不自在,看得出來他并不贊同父親北堂清的做法,但是也無可奈何。“你知道你姐姐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