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太尉!前方軍報,濟東淪陷了!楊天翔那個反賊不光不感謝陛下對他的寬容,居然……”
“行了行了,廢話就少說一點吧。”宇文定安接過了前線的戰報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才不到兩個月固若金湯的濟東就這麼丟了?本以為朱剛還能多撐些日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個不堪一擊的廢物。一時間感覺自己的計劃全被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攪亂了,宇文定安難受的用手掐了掐鼻梁。此時剛好宇文甯經過看見父親十分苦惱的樣子便從旁邊的凳子爬了上去為他揉起了太陽穴。
“甯兒這麼乖啊,知道心疼爹爹。”
“嗯,因為爹爹說過要帶甯兒去看鴻鵠的,若是爹爹的煩心事太多了可就顧不上我了。娘告訴過我別來打擾您的清靜,隻要安安靜靜地等著爹爹肯定能說到做到的。”
“是這樣嗎,你放心不論什麼我都會照顧好你們娘倆的!”宇文定安說著把女兒從後麵抱了下來,然後摸著她的頭露出十分開心說道。“等爹忙完了這一陣一定帶你們出去好好玩玩!”
“嗯,甯兒等著呢。”
“行,爹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去找你娘吧肯定又在做什麼好吃的呢。我記得是你最愛吃的杏仁酥吧,快去快去給爹嘗嘗今天做的甜不甜?”宇文定安說著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讓她離開了自己的書房,等親眼看見女兒離開之後便又揮了揮手招來了手下的謀士說道。
“本打算是打算與慕容的兵集合的,但是現在看來時間並不充裕。蘇家的兵也隻來了一半,本來以為有十五萬大軍可供差遣現在看來能湊齊九萬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此刻謀士觀察了一陣宇文定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主公的意思是.....以靜製動?”
“本打算趁著洪武帶著八萬精兵外出帝江兵力薄弱,我們可以乘虛而入但是現在這麼些人恐怕很難在支援趕回來拿下。感覺現在這種情況像是下棋被人卡在了中間進也不行退也不行。不過舉棋不定隻會延誤戰績,遲遲猶豫不決會耽誤許多事情有些事情必須立刻決斷才好。”宇文定安說著站了起來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地圖,他實在就想不明白了朱剛有兩萬守軍又背靠海港補給充裕,隻守不戰就算有再多一倍的大軍也不一定會在三個月之內攻下。現在怎麼就淪陷了呢,慕容家雖然十分響應自己的號召,還是兵力有限若是不集中一下兵力很容易會被洪武逐個擊破的。
“主公在想什麼?”
“想怎麼樣悔棋,要是能往後退一步就好了!”
謀士想了想說道:“主公在下有一記,可令局麵回到兩月之前。”
“說。”
“我們雖然沒有集結可以立刻攻下帝江的大軍大事,兵臨城下逼迫洪武回防是可以的。現在帝江的守軍不過四萬,若想抵禦我們洪武帶著絕大部分士兵回城掩護是必需的,既然懷蘇慕容還沒有出兵就讓他們帥兵走海路取回濟東城。再怎麼說他們也有五萬多兵力,派出個兩三萬來收複濟東應該沒有問題。等洪武援軍一到我們便再退回來,想他們也不敢強攻帝陽不是嗎?”
宇文定安聽完之後直點頭並說道:“有點道理。”接著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圖,在沉思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下定決心。
“好,就按你說的辦!”
不過帝陽與帝江畢竟不過四百裡的距離,不出五日宇文定安集兵的信息就傳到了楊天翔耳朵裡。此刻他還在他的君望樓上伴著絲竹管弦與美姬一起,室內青鳥嫋嫋乃是上等熏香所發。不過這香味是否有些太過沁人心脾,讓人感到香得喘不過氣來。
“王,王上,前方探子來報宇文定安集結了近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我們,還打著清君側,討逆賊的名號。您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本品著美酒吃著水果的楊天翔聽見這條消失倒是沒有顯得十分意外,在被旁邊的一位美姬喂了一顆葡萄之後他吐出了籽然後說道:“雖然帝江的地勢並不是十分有利於防守但是再怎麼說這也是座城,而且就算洪武帶著八萬精兵出去征戰守城的將士也有接近四萬多人。”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自己的大本營,他都想拉出來和宇文定安麵對麵地好好打一仗,不過這種冒險的事情洪武怎麼可能會允許?
“算了把亞父傳回來吧,雖然本王知道等亞父一回來他們肯定不會戀戰會立即撤兵但是現在也隻能這樣了。”楊天翔揮了揮手想讓那位大臣下去,可是那人卻支支吾吾得仿佛有難言之隱一般。
“拖拖拉拉地幹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楊天翔顯然是對人的樣子惡心到了,怒斥起來。
“王上,那我們應該傳大將軍帶多少兵回來呢?”
“你說呢,都回來!”
“可是濟東我們剛剛拿下,還未部署守軍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拱手把城再讓回去?”
“回來,都讓回來!等亞父回來之前就讓南部也準備好兵馬糧倉,我集結十五萬大軍一波推平宇文定安看他還能不能玩得起來!”楊天翔戾氣十分的重,就連旁邊的樂師都不經意地拉斷了一根弦。這時楊天翔剛好把目光轉到了那邊,那位樂師嚇得立刻磕頭認錯。楊天翔沉默了一陣,眼神散發出的寒光讓這整個樂團都不敢與他對視。
“你靠什麼吃飯的?”他淡淡地問道。
“回護王,小人靠雙手吃飯。”
“哦,靠手吃飯也不是全對啊,你不也要有好樂器才行嗎,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一下就斷了。”
“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不不不,別這麼自責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是材料不好。”楊天翔用十分溫柔的語調說道,正當樂師深深地喘了口氣之後忽然聽見楊天翔繼續說:“我聽聞人乃萬物之靈,我覺得用人筋作出的樂弦應該不會斷吧。既然你靠雙手吃飯,那兩條腿也就沒用了,來人啊拿他兩條腿的筋去做一副琴弦!”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不用客氣,這回你的腿也算是吃飯的家夥了!”
從帝江到濟東超過千裡,當日出發的信使經過三日終於到達了濟東,將護王楊天翔的詔令交到了洪武手上。洪武收到之後皺起了眉頭,這回可真是難為這位曆戰無數的大將軍了。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讓手下的傳令去通知蕭青山,讓他過來和自己共商此事。
蕭青山沒有住在富麗堂皇的朱將軍府,他為自己選了一處在將軍府外的宅院。年久失修倒是不至於但是也是有段時日沒有翻新,顯得稍稍有些陳舊,不過這裡也就是個暫時落腳的地方蕭青山對此並不在意。一大清早,蕭青山就已經不在自己的屋內了,這讓傳令官可急壞了不過幸好他現在有了一官半職,身邊總會有些知道他行蹤的人。
白府,這座城除了朱將軍府外數一數二的大宅子也是朱剛的嶽父,大鄉紳白老爺的家。不過現在他早跟著他的女婿跑路了,如今這麼大的院子已經成了收容傷病的地方。蕭青山也就在這裡幫著醫官們照顧病患。
“蕭將軍,看不出來您真有一手居然如此精通醫術。甚至我們許多醫官都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傷您居然有那麼多巧妙的辦法。”
“嗨,我這算什麼啊,隻是略懂皮毛而已。都是跟著夫人學的,要說她是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可真不為過,對我真的是太擡舉了!”蕭青山一提起自己的妻子便是滿臉的驕傲,總感覺在他的口中那個女人簡直就不像凡塵來的,像是菩薩下凡了一般。
忽然兩個侍衛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在他倆中間還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在中間使勁地掙紮著。如果不是兩個人單單一人的話說不定還真拉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