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大堂内。
四道身影緩緩落座。
顧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是首座,神色顯得有些嚴肅。
顧千舟,也就是顧錦年的父親,坐在左邊第一位,臉上沒有一絲溫和。
第三位是顧甯凡,玄武軍參将,顧家第三子。
第四位則是顧冷,大夏刑部左侍郎,也是顧家第五子,坐在左邊第二位。
四人沉默不語,使得大堂顯得極其壓抑。
毫不誇張的說,這四位随便一個,都是大夏頂天的存在。
國公,侯爺,刑部左侍郎,玄武軍參将,權力大到可怕。
“爹,禮部尚書已經答應将大夏書院名額給了年兒,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是顧千舟的聲音。
聲音落下,不等顧老爺子回答,顧冷的聲音率先響起。
“到此為止?”
“可笑,年兒遭此重難,就這樣算了?”
“大夏書院的名額固然珍貴,但退一步來說,我們顧家也沒有讀書的種,在外人看來,直錄名額珍貴,可在我顧家眼中,算得了什麼?”
“大哥,不是五弟說你,年兒吃了這麼大的虧,你卻無動于衷,若你因身份問題,大不了我來。”
顧冷的聲音響起,顯得有些不滿。
顧家第三代獨苗,差點溺水身亡,這可不是什麼開玩笑的事情。
一個大夏書院直錄名額,算得了什麼?
隻是這話一說,顧千舟不由微微皺眉。
他知道顧家上下都寵溺自己這個兒子,也知道自己這五弟是在幫顧錦年,可有很多事情說不清楚。
自己兒子差點死了,他難道不生氣?
“老五,事情本身就是錦年胡作非為導緻的,道理上咱們站不住腳,而且面對的是這幫儒官,本身就不好對付。”
“再者,錦年也無大礙,該退就退,倘若錦年真的有什麼大礙,也不需要你來說這種話,我是他親父,怎可能善罷甘休?”
“還有,錦年雖然頑皮,但也聰慧,徐夫子也說過,若是錦年能夠把玩的心思放在學習上,也能成個舉人。”
“大夏書院有數十位大儒育學,若是錦年好好學習,指不定我顧家就出了個麒麟子呢?”
顧千舟出聲,有些不悅,畢竟顧冷所言,好像是自己不心疼自己兒子一般。
當然,最生氣的原因還是顧冷方才那句話。
憑什麼就覺得自己兒子讀書不行?
“還什麼大夏書院。”
“方才錦年的話,你沒聽到嗎?”
“錦年壓根沒有出言不遜在先,是楊開之女栽贓嫁禍,颠倒是非黑白。”
“這要是再把錦年送到大夏書院,這不是害了錦年嗎?”
“爹,這話是錦年醒來後說的,我就說,錦年雖然頑皮是頑皮了些,可還不至于這般惡劣,這個楊開,縱容其女胡言亂語,真他娘的雜碎,道貌岸然。”
顧甯凡的聲音響起,氣得破口大罵,也順便把事情說出來。
“行了。”
也就在兩人即将發生口角之時,顧老爺子開口。
制止三人繼續争吵。
大堂内。
顧老爺子端坐在太師椅上,顯得老态龍鐘,眉宇之間的氣勢,如山嶽一般,令三人不敢多言。
“錦年的事情,如今無論是誰對誰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衆口铄金,三人成虎,整個京都都在說錦年。”
“老夫相信錦年說的話,可為時已晚,而且一無人證,二無物證,百口莫辯。”
“這個虧,顧家讓了。”
“但年兒重病之事,拿個大夏書院的直錄名額,就想要了結這段恩怨,也不可能。”
“隻是,眼下朝堂也亂的很,現在顧家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着,占不到理,也隻能先忍一忍。”
“再者,這次大夏書院的名額,的确重要,意義很大。”
顧老爺子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随後,他掃了三人一眼,繼續開口。
“不過,我始終覺得,年兒這次溺水,沒有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
“一點點風評我不在乎,顧家也不怕,但如果是針對錦年的話,就不是一件小事,我不奢求錦年有什麼特别好的名聲,隻要他健康成年即可。”
“老大,老三,老五,你們暗地裡仔細調查,尤其是老大,錦年是你的兒子,如今外面風言風語,愈演愈烈,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暗中調查清楚來。”
“倘若當真是年兒不懂事,不是我想的那般,顧家也不是不講道理,吃下這個虧,等陛下定了國策,再騰手對付這幫人。”
“可如若裡面藏着一些不應該有的事情,這京都百官也就别想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