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桃源福地】嗎?那裡地域遼闊,風景誘人,即使住一輩子,我也甘之如饴。”
“真的嗎?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呀?你真的喜歡【桃源福地】?”
“當然是真的!【桃源福地】可是衆神向往的世外桃源,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那你趕緊把【桃源福地】煉制成一個佩環,我要把它送給你,你要時刻時刻都挂在腰間。”
“好!”
……
“掌門,你沒事吧?”
橙子睜大了水潤純澈的杏眼,眼眸裡有一絲明顯的擔心。
“無礙!”
馬雲騰一邊說,一邊出神地盯着橙子。
“心髒毛病”導緻的銳痛又來了一波,他知道,他腦海裡可能又要出畫面了,可是,時間不等人,他得趕去幫助花神。
“雪鸢仙娥,既然我們師徒都出不去了,那就前往鎮魔地略盡綿薄之力吧。”
雪鸢欲言又止。
她想了想,還是說道:“也好!您有混沌鏡,随時可以破開虛空離開,可是,需要娘娘用五彩元石,及時修補好虛空裂痕,否則,終成隐患,我們就一起先去找娘娘吧。”
馬雲騰化出一縷分身,跟随雪鸢橙子離開,自己則元神出竅,繼續留在此地接收一些強行灌入的畫面。
竟然是他以為已經完全遺忘掉的第二世。
如今看到零星的畫面,他才突然又記起來了。
哦,他第二世雖然後來一直叫做馬重八,其實最初也有雲騰這個名字。
窯子裡。
幾十輛車進進出出,車轱辘轉得飛快,車影瘋狂而迅猛。
“舞王,你這拉車速度……簡直就是……脫缰的野馬啊!”
“奔命似的……戰場上搶火一樣!咱們大奉國的軍用物資補給車……也沒你猛吧?”
“你這麼做死拼狠,叫咱們大家夥兒……怎麼活?”
後面緊追不舍的中年漢子,此時運動量似乎達到了極限,大口喘着氣,鋪滿塵土的臉上仿佛被烙鐵燙了似的,黑中透紅。
“我這條老命都快沒了……才拉了26車,你竟然已經……拉了38車!”
“我這拉車老手……”
“……也甘拜下風!”
他不是結巴,隻是因為大口喘氣,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聲音有些不穩,顯得原本就有些怪異的嗓音,更加奇奇怪怪了。
似飄忽不定的幽靈怨音,帶着些顫音。
又有點像在寂寞的夜裡和窯子裡的妖精打完架,元氣都被掏空了。
好在聽在别人耳朵裡,還算連貫,一般人不會特意去浮想聯翩。
人稱“霹靂舞王”的萬小二,因為是最後一趟拉磚了,就慢了下來,氣定神閑地回話:“你眼盲呐?沒見我前面還有個更拼命的小子?他拉了41車!”
方才說話聲音不穩,帶着可疑的顫音的那個年近三十的拉磚漢子,終于追了上來。
兩輛木質平闆車齊頭并進,他這回氣息平穩了許多。
“那個新來的臨時工?他叫啥名字俺還沒記住呢,哪能和你比?這才第二天拉磚呢,等他這兩天盡情揮灑青春的激情之後,明天肯定就癟了吧唧……”
萬小二聞言,平靜的臉上,忽然漾起了幾縷細細的波紋,微微笑道:“人家明天癟不癟,還有待鑒定,不過,據我鑒定——你這具并不年輕的身體,定然是……已經揮灑完了青春的激情。”
年近三十的拉磚漢子,其實是完全照搬了最近正在看的一本網絡小說裡的原話,自己根本不懂潛藏其中的内涵。
他一臉茫然地問道:“你這話是不是暗藏内涵?究竟啥意思呢?你讀了點書,硬要在我們這群大老粗半文盲面前秀墨水,完全是對牛彈琴啊……”
“對牛彈琴?”萬小二憋不住了,放聲大笑,“真沒看出來啊,你一貫亂用成語,沒想到肚裡也有不少墨水呢!對牛彈琴這個成語用的妙哉!應景!”
萬小二的話音剛落,不知什麼時候陸續圍過來的幾十号拉磚民工裡,響起一片不知所謂跟風而來的笑聲,此起彼伏了好一陣,才逐漸停歇下來。
也許是因為話語内容的深度内涵而會心一笑,也許是因為兩人各自獨特的嗓音自帶的逗樂效果。
外表玉樹臨風清朗倜傥的鋼鐵直男萬小二,口中發出的太過違和的女娃童音,大概占了笑聲誘因的半壁元素。
紅磚窯裡,燒好的紅磚,都已經被拉完了,但磚廠裡拉毛坯土磚的活兒還有很多。所有拉紅磚的民工,都在磚窯外面有窯檐遮陰的窯廊上歇着,等候組長安排拉毛坯土磚的活兒。
窯廊地面,是泥土地面,地上的塵土,黑灰色居多,參雜着其它一些暗沉的顔色。
幾十号人都随意歇着,或直接席地而坐,或半蹲着,或坐在平闆車前的橫木上……
民工之中,有幾個響亮的聲音,接踵而來。
“霹靂舞王!來一段!”
“趕緊的!”
“我開了直播,直播間瞬間爆滿了,别磨蹭了!”
抄家夥!
擺陣仗!
号稱專業直播團隊的幾個民工,确實很敬業,頂着烈日和塵土,拉完磚之後,渾身都濕了髒了,随身攜帶的拍攝支架杆,看上去竟然挺幹淨。
幾十号人都跟着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