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觸及地上塵沙結成的文字。
沒有如沈墨想象的那樣,柴刀斬破重重阻隔,劈出另一方洞天,反而一陣刺骨的寒意和兇戾之氣透過柴刀沖擊他的身體。
真炁爆發,阿鼻地獄道的氣皿爆發,如烘爐般炙熱。
沈墨方才逼退那可怕的寒意和兇戾之氣。
收刀往後退了兩步,沈墨負手而立。
柳晚晴忙問道:“打不開嗎?”
沈墨搖頭,“我還沒用力,隻是我突然想到,你可以把這個地方的信息透露給幽冥教,他們肯定很在意這種地方。你可以借此立功。”他覺察到了文字的恐怖,轉念一想,既然他要破開兇邪文字的阻礙都不容易,那麼幽冥教也不會太輕松。與其費力去探察這麼兇險的事物,還不如以退為進。
過剛易折!沈墨很快忘了剛才自己有多兇狠。
柳晚晴眼睛一亮,“借刀殺人,還是你狠。”
沈墨沒有回應,背負的雙手有些顫抖,但身影依舊筆直,靜默立着,有種說不出的深沉。
他在調勻氣息。
柳晚晴還以為又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在接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一會,竹林吹起飒飒的冷風,搖動竹葉,發出的沙沙聲,混合風聲,有些像剛才的吊唁聲。
周圍濃重的黑暗裡,似乎還有腳步聲響起。
柳晚晴不敢亂動,生怕惹出動靜,引來不好的結果。
“走。”
一隻手拉住柳晚晴。
剛才沈墨悟出的“諸惡勿近”刀意徐徐散發出來,兇惡至極的刀意,融入黑暗裡,竟一點都不違和。
沈墨憑借刀意,仿佛化身竹林的一部分,同時也不會引來其他邪物鬼物的襲擊,反而進行了一種邪魔鬼物才明白的驅散。
至于其他闖入竹林的人,自然會把這兇惡的刀意,當初竹林的一部分。
沈墨和柳晚晴完美地隐藏在了竹林裡。
對柳晚晴來說,一開始進入竹林,如同不會遊泳的人,進入湖中,拿着不怎麼安穩的青黑紙錢當做一塊浮闆,那麼現在,她跟着沈墨穿行于竹林裡,便仿佛上了一葉扁舟,安全感大大提升。
很快,他們走出竹林。
在竹林的邊緣,依稀可以看出一些有人進入過的痕迹。
還有一些痕迹,可能不是“人”。
“似乎比之前進來時,要大一些了。”沈墨沉靜端詳着竹林的一切,輕輕低語。
柳晚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好像是有點硬,還有些腫脹。
沈墨:“我說的是竹林。”
柳晚晴:“……”
她很快找話緩解自己的尴尬,“或許有人在裡面被吃掉了?”
沈墨緩緩點頭,“不錯,這也意味着竹林會不斷擴張。對于它來說,食物最多的地方正是旁邊的江城。”
柳晚晴悚然,她能夠想象,竹林既然會動,即使很慢很慢,也會一天一天地靠近江城。
她再看了看眼前的竹林,确實比之前更靠近江城了。
她喉嚨幹澀,“怎麼辦?”
沈墨:“能控制住最好,如果控制不住,那就勸江城的人搬走,隻是故土難離,能走多少,就不好說了。”
他現在更明白趙普法為什麼要走了,因為控制不住竹林,就意味着江城遲早要被竹林吃掉。
所以無論怎麼經營江城,隻要竹林的隐患還在,那麼在江城投入越多,損失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