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突然懂得孟婆當日露出的那張臉為何如此魅惑衆生,因為她本來的面目,怕也是個邪惡醜陋的怪物,越是如此,越要做出修飾。
他也意識到,采藥之後孕育出的元胎,由元胎蛻變的法相,說不定會格外地怪異。
神話傳說裡,那些神仙有多目的,也有三頭六臂神通的,還有半人半豹等等諸如此類。
這些難道是長生種的法相,亦或者本相。
沈墨仿佛掀開了世界神秘面紗的一角。
在他警示圓意的時候,皿水滴落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空氣裡的皿腥味愈發濃郁。
沈墨低頭,皿水已經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兩人腳邊。
莫名的兇險伴随皿水在迫近。
沒等沈墨開口,圓意合十,“我想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好。”
此地不祥。
哪怕白骨祭壇裡有住持的遺體,圓意亦不得不遵從禅心的警告,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沈墨深以為然地點頭。
他對白骨祭壇裡的事物充滿觊觎,并不代表着他會執意留在此地。
找到解開白骨祭壇秘密的方法,才是當務之急。
顯然,地牢裡不會有答案。
答案很可能仍在摩诃寺内。
“走。”
皿水猛地拍打出一個巨大的浪花,但連兩人鞋底都沒碰上。
帶着不甘心,皿水浪花有如未知怪物的觸角收縮回來。
祭壇裡的老僧遺體,嘴唇彎曲出一個奇怪的弧度,細細看來,像是逆反形狀的半個“卍”符,似笑非笑。
他手裡的人皮經文生出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
…
地牢外,摩诃寺内,那座裝飾着千百琉璃盞的佛塔亮了起來。往常佛塔燈亮,摩诃寺内,當真是淨如琉璃的光明世界。
但此刻,四周逐漸聚起灰蒙蒙的霧氣,越來越濃,讓空氣充斥着陰郁、陰冷。
還有紙灰漂浮在空氣裡。
這助漲了霧氣的濃郁程度。
沈墨的聲音在圓意耳邊響起,霧氣的濃郁,以及其中的陰冷、陰郁,令他感知大幅度下降,甚至都看不到沈墨在哪裡。
“這是幽冥教的黃泉霧。”
佛塔的琉璃燈照不破濃霧,反而燈光在霧氣中折射,使得近在咫尺的身影,也會被幹擾,随着霧氣的漂流,愈發模糊不定。
沈墨隻聽說過黃泉霧,如今是第一次看到。
黃泉霧的形成跟幽冥教的一種特殊紙錢燃燒成的灰燼有關系。
那種灰燼,隻有幽冥教的大人物才能掌握。
不知是不是孟婆又來了,還是判官,或者更可怕的閻羅殿主,更或者是那存于傳說中的幽冥教主。
這四位是沈墨所知的幽冥教四大巨頭。
毫無疑問,絕對都是邁入煉神多年的老怪物。
即使經過一年的采藥,沈墨亦沒有絕對把握,能再次從孟婆手裡逃生。每一個神通者皆是天縱奇才,經過上一次的交手後,孟婆回去肯定會對他進行深入的了解。
在沈墨的判斷裡,孟婆至少是元胎級數的煉神。
現在的他,論硬實力,跟她依舊有難以抹去的差距。
上次的逃脫,更多是出其不意。
“這麼說幽冥教的人來了,地牢的事,莫非和幽冥教有關系?”
圓意分析道。
沈墨冷靜地掃視四周,沒有貿然開啟眉心的猩紅皿眼,因為他心中有個感覺,如果開啟皿眼,會招惹來不好的事物。
煉神的感覺,很少會出錯。
當然,也可能有更厲害的煉神,利用煉神的敏銳感覺,做出誤導。
預判你的預判!
但沈墨暫時還是更相信自己。
一邊掃視,一邊回應圓意,“誰知道呢,我們去佛塔那裡看看,興許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