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睜開眼睛看到身邊陌生的人們,還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陰曹地府。
他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用微弱的餘光掃視了房間一周,但很快,他便看到一個親切的面孔正在深情地看着他,眼淚淑淑的往下流。
“這個女孩為何如此面熟啊?”他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隻是覺得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刻很親切。
“流觞哥哥!”微醺抹了抹眼淚走到床前。
“醺兒?”他愣住了。
微醺抓起他的右手,撸起袖子一看,一條蜈蚣似的傷疤從手腕直達肱臂,這是小時候他為她擋刺客受的傷。
“你真的是流觞哥哥啊,我終于找到你了!”微醺泣不成聲,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掉落下來。
“你是醺兒!”曲流觞也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倆人緊緊相擁着,久别重逢的喜悅往往使人産生一種生離死别的錯覺。
就在這時,蘇掩突然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内心不由得衍生出一絲妒忌。
他瞬間也有點愣神兒,心裡咒罵道:“造孽啊,小爺差點被砍死,你卻在這泡我的女人,早知道救你搓哦……!”
蘇掩剛走進來,公孫弘倆兄弟和衛夏也随後跟了進來。
公孫弘上前問道:“少康師兄,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了你們都還沒睡啊?”
少康師兄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子衿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蘇掩指着床邊鄙夷道:“還能幹什麼,救采花大盜喽!”
聞言,三人朝床邊望去,頓感尴尬。
這時,少康師兄走過去肅聲道:“他是朝廷要捉拿的欽犯,我們不能留他在身邊,會暴露我們身份的,讓他趕緊離開皇城吧!”
微醺突然跪下祈求道:“少康師兄,求求你帶上他一起出城吧,現在滿城都在捉拿他,我怎麼能丢下他不管呢!”
少康師兄一臉無虞道:“他殺了皇宮裡的人,帶上他我們就是從犯,我們這次下山是有任務的。”
曲流觞慌忙辯解道:“舒妃娘娘不是我殺的,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殺害了。”
微醺也立即辯道:“是啊,少康師兄,我表哥他生性善良,是不可能殺人的。”
少康師兄問道:“那你去皇宮裡幹什麼?”
“報仇,報皿海深仇!”曲流觞緊握拳頭,滿臉猙獰道。
微醺扭頭死死地凝視着他,“為什麼?”
曲流觞難過地說道:“當年就是她派人屠了我全家,是我娘把我藏在了地窖,我才幸免于難……因此我發誓,一定要她皿債皿償,可她真不是我殺害的……。”
少康師兄接着問道:“可她為什麼要殺害你全家呢?”
曲流觞回憶道:“算起來,她還是我親姑姑,當年我爹是朝廷的參議侍郎,深得皇上的信任,她為了當上娘娘便拉攏我爹,殘害其她嫔妃,我爹不從,還勸她收手,于是她就懷恨在心……!”
聽完,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人,為了個人私欲,竟然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放過。
少康師兄頓了頓,“那你為什麼不上奏皇上,平反澄清此事呢?”
曲流觞無奈道:“這幾年,皇宮裡到處是她的眼線,我一個平民又怎麼能輕易接觸到皇上呢!所以我隻能冒死一博,想辦法刺殺她……!”
少康師兄歎了一口氣,子衿他們也深感震撼,關于背叛,他們都還很少親自深切感受到過,至于不幸,則幾乎是印在所有人骨子裡的東西。
這世間有兩種東西最讓人難以掙脫,一種是欲望,一種是自私……此刻,子衿他們六個新弟子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就連尋覓,也被這貪婪的人心所震撼到了,在蟲子的世界裡,無非就是為了争奪一塊美味而大打出手……她怯怯地鑽進了子衿的懷裡。
……
子衿懇求道:“少康師兄,要不我們陪他進皇宮面聖,幫他洗刷冤屈吧!”
“是啊,少康師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不能……!”其他人也附和道。
少康師兄卻搖頭道:“不行,我們不能插手這些凡間的事物,況且我們不能暴露身份,要是出了事情,我回去怎麼跟師傅交代。”
這時,曲流觞從床上挪了下來,感激道:“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實在不能連累你們了。”
說罷,起身便要往外走,微醺連忙跟上去,“流觞哥哥,我陪你一起走,我護送你出城去!”
曲流觞一把推開了她,“不行,那樣會連累你的,你跟他們去辦你該辦的事吧……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以為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