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幾日過去,無名山上的彩雲已經濃郁的好似凝固為了一片七彩大陸,這片大陸漂浮在半空中,眼見那天好似就承受不了它的重量,仿佛下一刻,就可能是天地合攏的恐怖景象。
其威壓已經令普通修士都離開了這個範圍,方圓百裡内,已經沒有金丹以下之修。
玄勝和衆多龍虎山弟子一樣,不得不避得遠遠的,劍陣道場也随之瓦解,若不然,在那七彩陸地之下,修為稍差者,便會被一種大恐怖震懾心神,輕者口吐鮮皿,重則性命不保。
百餘裡外山丘上,那白衫文士也沒了曾經的風輕雲淡,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萬青老兒,是要和那蓬萊小子同歸于盡了,可惜啊可惜,本來還想看看那蓬萊小子在這金山掀起腥風皿雨呢……”半截神像陰恻恻怪笑了兩聲,也聽不出它到底為什麼惋惜。
白衫修士遠遠望着無名山山麓小溪旁那全身散發着淡淡金光的身影,眼神閃過一絲忌憚。
半截神像怪笑:“合當他龍虎山有此劫難,早聽聞龍虎山有一門歹毒法門,破碎金丹與強敵玉石俱焚,這萬青老兒是不想活了,哼哼,看這天兆,那蓬萊小子出來,隻要今日平安遁走,不出百年,隻怕合龍虎山全宗之力也難以抗衡,萬青老兒,還是跟以前一樣狠,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蓬萊那小子,氣運再大,也不過剛剛凝丹,這一次,定應了劫數了!”說着,又嗬嗬怪笑起來。
白衫文士,沉默不語。
“來了來了……”神像的聲音,突然亢奮起來。
随着半截神像的聲音,那無名山上的七彩陸地,色彩開始急劇變化,隐隐的,好似在大陸之上,出現了一道若隐若現的金色巨門,虛空中,傳來莊嚴梵唱之音,就好似,漫天神佛都在等待着神聖時刻的降臨。
“這……”神像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驚懼,竟然不再發出陰恻恻的嘲諷和怪笑,顯然,它也被眼前奇異法相震懾,竟不敢再妄評。
被師尊吩咐站得遠遠的龍虎真人,雙手握緊劍訣,望着散發着淡淡金光的師尊背影,臉色悲怆,卻又有些無奈。
這蓬萊界散修,實在不知道是得了何等道統,凝丹之期,竟然出現了上古傳說中才具有的天兆,此等敵人,若不趁其蛻變之前将其滅殺,将來,必是龍虎山衰落之因,而現今,此子不過是剛剛凝丹,就逼得師尊要破碎金丹與其同歸于盡,這樣一個恐怖對頭,說起來,招惹的還真是莫名其妙。
龍虎真人也想過,能不能和對方化幹戈為玉帛,但是想想也絕無可能,雲水山出了這樣一位異人,又怎肯蝸居在北域荒蕪之地?其必然會南下傳道,而龍虎山,卻擋在了他南下傳道的必經之路,除非龍虎山願意從今以後屈居人後成為其附庸,不然這一戰勢難避免。
而作為傳承悠久的金山界第一流強大宗門,怎可在自己和師尊手上成為他人附庸漸漸被吞沒?
所以,師尊選擇了玉石俱焚。
為了龍虎山道統,師尊,從來都是甘願大苦難。
龍虎真人想着,心裡再次深深歎口氣。
就在他思緒煩亂之時,突然,就聽遠方一聲悠然長吟,是師尊的聲音。
無名山山麓下,突然金光大盛,轟隆隆雷鳴響徹天地,萬青老人,身影突然變得有百丈長,接着,他身上金光迸射,就好似,那無比刺目的金光從他身體裡射出來,令其身體變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