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黨與儒門息息相關,或者說所謂的帝黨其實就是儒門的延伸。
如今幾位隐士不得不親自出面,白鹿先生負責小皇帝,紫燕山人便負責三法司和青鸾衛都督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紫燕山人是柳鳳磐的頂頭上司。
柳鳳磐因為陸雁冰的事情,曾經向紫燕山人建言,捉拿陸雁冰,結果被紫燕山人否決。
原因很簡單,隻有四個字:“牽扯太大”。
一個陸雁冰當然不算什麼,可她背後卻牽扯到好些人,且不說陸雁冰最大的靠山李玄都,哪怕陸雁冰與李玄都沒什麼關系,她還是秦素的閨中密友,與上官莞等人交情不俗等等。如果陸雁冰真是毆帝三拳也就罷了,儒門為了朝廷臉面,不得不出手,還有個說法。如今隻是死了個小官,還是主動挑釁李道虛、李玄都,儒門并不占理,再去強行出手,實在沒有必要。
于是柳鳳磐的打算落空,不過這也在柳鳳磐的意料之中,他隻是想要稍微試探下儒門的态度,然後再來決定自己的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既然隐士們靠不住,那他隻能靠其他人。
柳鳳磐離開衙門,剛剛回到府中,就察覺到幾分不對勁。自己的小妾趙氏臉上雖然帶着笑,但神色有些僵硬。
“怎麼了?”柳鳳磐随口問道,“是不是又和夫人起争執了?”
“妾身哪敢?”趙姨娘一邊服侍柳鳳磐脫下外面帶着寒氣的官袍,一邊搖頭說道。
柳鳳磐見趙姨娘這般我見猶憐的模樣,順勢将她摟在懷裡,道:“那你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趙姨娘聞言,收斂了笑容,臉上露出幾分委屈來,靠在柳鳳磐的肩膀上,幽幽道:“妾身、妾身嫁給老爺這麼多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
柳鳳磐伸手在趙姨娘的兇脯上抓了一下,不以為意道:“我年輕時遇到過一個看相算命的江湖異人,他說我這輩子能大富大貴,代價就是子嗣艱難,二者不可得兼,也是強求不得。”
趙姨娘有些失望,小聲說道:“妾身還想今晚好好伺候老爺。”
柳鳳磐笑着說道:“那算命的先生說我子嗣艱難,可沒說我就要絕後,就像種田,就算年景不好,也不能不播種子了,該種還得種。”
趙姨娘臉色通紅,輕聲道:“妾身可要加把勁,省得老爺把種子撒到别人的地裡去。”
柳鳳磐被她這話勾起了興緻:“把陳大人送我的那壇虎鞭酒拿來。”
趙姨娘抿嘴一笑,起身出去吩咐丫鬟準備擺飯。
待到兩人吃罷飯,讓人都收拾了,便回了卧房,此時虎鞭酒開始發揮效力,柳鳳磐隻覺得身上發熱。
牝女宗弟子對于所謂的貞潔看得極淡,到了床榻之上,更是放得開,遠勝尋常女子,這也是趙姨娘能不失寵的原因之一。
外面是寒冬臘月,屋内卻春色滿園,趙姨娘杏眼如饧,桃腮欲滴,讓柳鳳磐心中大動。
兩人“交戰”一處,柳鳳磐大軍既至,趙姨娘立時鴻溝失守,骊珠不存,繼而被長驅直入。
如此周而複始數次,柳鳳磐才翻身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趙姨娘顧不得身上疲乏,起身收拾各種污迹。
柳鳳磐喘息了幾聲,說道:“酒色是刮骨鋼刀,古人誠不欺我,不知明早能否起來。”
趙姨娘好奇道:“妾身沒記錯的話,老爺明日不是休沐嗎?”
柳鳳磐已經閉上雙眼,随口說道:“明日有場堂會,好些人都要過去,不能去晚了,記得叫我。”
趙姨娘目光一閃,在柳鳳磐身旁緩緩躺下,輕聲說道:“記下了。”
柳鳳磐畢竟上了年紀,很快就沉沉睡去。
趙姨娘待到柳鳳磐睡死之後,又悄悄起身。
……
次日,梧桐樓中貴賓滿座。
次輔大人梅盛林做東,清空了梧桐樓,在主樓大擺宴席,宴請貴客。能被邀請之人,皆是身居高位,而且大多都是帝黨中人。
其中有内閣首輔兼吏部尚書趙良庚,有戶部尚書周春方,有左都禦史霍四時,有左副都禦使姚載道。還有通政使、禮部尚書、以及其他幾部侍郎。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人身無官職,可身份卻絲毫不遜于這些朝廷重臣,甚至更勝一籌。分别是社稷學宮大祭酒黃石元、金陵書院山主齊佛言、白鹿書院山主盧北渠、萬象學宮大祭酒甯奇、隐士金蟾叟。
剛剛入閣的刑部尚書柳鳳磐也在其中。
如今内閣五人,分别是趙良庚、梅盛林、周春方、霍四時、柳鳳磐,雖然柳鳳磐排在最末,但最為年輕,前途最遠。
這種堂會,可以攜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