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
她不答反問,饒有興緻地看着西郡公主,“我之前怎的從未見過你?”
“這太子宮上下,怎麼還會有我不認識的人?”
雲绾甯面帶微笑,朝着被掀翻在一旁的秋意,輕聲問道,“秋意,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壯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怎麼瞧着眼生的緊?”
果然,自家王妃一開口——絕了!
如煙強忍笑意。
而被掀翻的秋意,剛剛站直了身子,還沒來得及感到羞恥呢……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方才當真是被那西郡公主一隻手給硬生生掀翻了啊!
這若是傳出去,他今後可就沒臉見人了!
剛要與那西郡公主理論幾句,便聽雲绾甯怪裡怪氣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秋意愣了一下。
什麼玩意兒?!
這位姑奶奶,又是要唱哪一出啊?!
眼下他不知雲绾甯到底要做什麼,卻也隻能硬着頭皮回答,“夫人,這位不是壯士,是西郡公主!叫赫連婉兒!”
說來也怪,他是下意識脫口來了一句“夫人”。
倒沒有如往常那般喊“莫夫人”。
赫連婉兒一聽雲绾甯這一句“壯士”,頓時也羞得臉紅脖子粗!
偏她身後的婢女巧巧,還在小聲提醒她,“公主,這位夫人說您是壯士呢!”
赫連婉兒怒了!
“你才是壯士呢!你全家都壯士!”
真是氣死她了!
這赫連婉兒,這些年從未離開西郡半步。
在她的認知中,這世上的姑娘,許是都如她一般魁梧高大。
畢竟她認識的那些個姑娘,甚至放眼整個西郡的姑娘,都與她這般體型一般無二……因此,她從未對自己的身材感到自卑。
可出了西郡才知道,她是井底之蛙了!
除了他們西郡,人家南郡北郡東郡的女子,都是以瘦為美。
個個瘦的跟竹竿兒似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偏偏瞧着柔美又溫婉,柔柔弱弱的樣子,讓她都心生憐惜……
再看自己——簡直是人家的兩三倍粗!
赫連婉兒自卑不過三秒。
到了太子宮,整日裡除了肉,什麼也吃不下去。
原已經将自卑抛到了九霄雲外。
哪知今晚被雲绾甯這一句“壯士”,給激的理智都要離家出走了!
見赫連婉兒動怒,雲绾甯輕笑一聲,好脾氣地附和道,“是,我是壯士,我全家都是壯士!不過……秋意,她說殿下是壯士呢。”
“也不知是誇獎殿下,還是什麼意思呢?”
她稍稍側着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落在秋意這等直男眼裡,“天真無邪”是表面,又暗搓搓想搞事才是正确的吧?!
落在如煙等女人眼中,雲绾甯此時的模樣,可就是妥妥的白蓮花啊!
赫連婉兒眼下沒想到她是不是故意裝作白蓮花。
隻是那一句“她說殿下是壯士”,頓時讓她眉頭緊皺,“你什麼意思?”
她嗓門兒又粗又厚,活像是嘎嘎叫的鴨子。
秋意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蒼天啊!這位小祖宗又要做什麼?!
什麼殿下……
這姑奶奶,何時稱呼百裡長約為殿下過?!
動辄“狗東西”、“百裡長約”張口而來,哪裡尊稱過?!
他帶着哭腔,“夫人,您好生說話……”
雲绾甯一記眼刀子飛過去:秋意,你想死就直說!不好好配合,我就打斷你的狗腿做下酒菜!
秋意身子一僵,隻得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意,“夫人,西郡公主肯定是誇獎殿下呢!絕對沒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