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情緒激動,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這讓許一山心裡很是疑惑。
他站在一邊看着魏浩與人理論,心裡暗想,兒子是自己兒子,與他魏浩有什麼關系?他犯得着如此激動嗎?
心念一動,不禁渾身顫抖一下,沒敢繼續往下去胡思亂想。
ICU的醫生幹脆裝作聽不到了,轉身進去,關上門。
隔着這一道門,就是兩個世界。魏浩盡管激動,卻也不敢強行去破門而入。
他回過頭沖許一山吼道:“你一句話不說,你就不關心你兒子的病?”
許一山眉頭一皺,“你既然還知道是我兒子,你這麼激動幹嘛?”
魏浩這才一愣,讪讪笑了笑。“我這不是急嗎?”
許一山哼了一聲,沒有與他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恰好一位值班副院長聞訊趕來了,不由分說,将守在ICU門口的所有人全部趕走。
醫院有醫院的規矩,魏浩權勢熏天,也不能明目張膽胡作非為。何況,這裡躺着的一個人,都隻剩下半條命。萬一弄出大事故出來,相信他魏浩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抹平。
站在樓下,魏浩無奈道:“醫院不放人轉院,我總不能去搶。”他咬着牙,看着遠處狠狠說道:“不過,這筆賬我給他們記下了。隻要孩子有任何問題,我一個都不放過他們。”
他說完轉身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了。
看着他的背影,陳曉琪罵了一句:“神經病。這個人有病吧?”
許一山倒替他解圍,“他是擔心孩子的病,激動了一些,情有可原。”
陳曉琪脫口而出,“又不是他的孩子,他激動什麼?”
話一出口,似乎感覺有些異味,趕緊刹住了口,看了許一山一眼道:“今晚肯定是不能守在這裡了,你趕路也辛苦,回去休息吧。”
許一山哦了一聲,心裡翻騰着陳曉琪的這句話,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魏浩今晚的表現超乎尋常。單以他副局長的身份,他就不應該與值班醫生發生正面沖突。
他在ICU門口表現出來的近乎失去理智的行為,不由人不多想。他究竟與孩子存在什麼關系?否則,随便一個人,有誰會為了一個與己無關的人不顧一切自毀形象?
分開了一段時間,兩人突然感到彼此有些陌生了。
陳曉琪還是租住在賓館。她累得實在支持不住的時候,會來賓館休息一會,睡上一會兒,醒了又趕緊去ICU門口守着。
這幾天兩人的電話沒斷聯系,許一山隻要有空,第一時間會打電話給她,問問孩子病情發展到怎麼樣了。
陳曉琪一步都沒離開過醫院,她爸媽隔一天會過來陪她。許秀也是隔一天就過來替換,讓她會賓館休息,她守在ICU門口。
兒子許凡的病,徹底打亂了兩家人的生活。
回到房間,陳曉琪還像個木頭一樣的,呆呆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許一山心痛她,輕輕過去摟住她的頭,貼在自己兇前,柔聲安慰她道:“老婆,你必須振作起來。人吃五谷雜糧,都會有病痛。現在醫學那麼發達,這點小病,你不用擔心。”
陳曉琪凄然搖頭,淚水又啪嗒往下掉。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這個病的危險。”陳曉琪抽泣着說道:“如果兒子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許一山苦笑道:“哪有那麼嚴重?你想多了。”
他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内心焦急萬分。這次被胡進逼着去燕京跑項目,他内心的焦灼,有誰能夠體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