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想了一個晚上要如何破局。
目前的局面很尴尬,黃大嶺窮追不舍,縣裡沒任何表态,法院以擇期判決壓着不敢出聲。似乎所有的事,都在圍繞黃大嶺公司起訴洪山鎮在轉,卻又看不出苗頭來。
昨晚陳曉琪沒回去,她與許秀睡在一起,将她的床讓給了許一山。
天剛蒙蒙亮,許一山就起了床,他今天要趕去市裡見嚴華。
陳曉琪将車借給了他,叮囑他注意安全。
許一山明白陳曉琪話裡的含義,黃大嶺是個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人。君子好說,小人難防。
許一山在法庭上爆出黃大嶺公司違約的事實,徹底扭轉了一邊倒的“民告官”的局面。
在老百姓心裡,隻要是“民告官”的官司,老百姓首先都會先入為主。在他們的意識裡,民都是弱勢群體,是被官欺壓的對象。民告官都是老百姓被壓迫之後無處伸冤而走的最後一步。
因此,隻要是民告官,無一例外都會先将代表“官”的一方,歸入到壓迫的一方。
然而許一山爆出的一個雷,讓圍觀的瓜民很清楚地看到事實的真相。并非是“官”沒理,而是“民”在利用民間的輿論,想要混淆視聽,颠倒黑白。
此雷一爆,黃大嶺想以返還保證金為要挾,逼迫洪山鎮将小平原土地拱手相讓的計劃徹底破産。
其實,許一山心裡非常明白,洪山鎮小平原土地早晚會被開發。雖然小平原是在冊的耕地,但社會發展總有犧牲。
洪山鎮要想一枝獨秀,鶴立雞群,就必須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
耕地紅線盡管不能碰觸,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許一山突然發現,自己并非是抵觸小平原土地出讓,而是在抵觸出讓給誰。原來他的潛意識裡是抵觸黃大嶺。
嚴華來衡嶽市已經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裡,茅山縣派了專人負責他們的一切,包括飲食起居,出外考察等活動。
盡管茅山縣在對待他的問題上可謂傾盡所有,但嚴華似乎不領情。他一直在回避與茅山縣正面接觸談投資的事。
社會上已經有人在傳,說嚴華是一個騙子。
十多年前,全國掀起過一陣招商引資的熱潮。從而也衍生出來一大批打着投資旗号的騙子。
黃山當年就吃過一次虧。
黃山任茅山縣招商局局長的時候,上面領導壓下來任務,必須完成多少引資任務。
茅山縣是個完全沒有任何優勢的地方,招商引資談何容易。
就在黃山焦頭爛額之際,某天來了一個人,說他有個親戚是港商。親戚想來茅山縣投資建廠,問黃山有什麼優惠政策?
黃山聽說有人來投資,欣喜若狂,當即邀請投資人來茅山縣實地考察。
幾天來,來了一群人。領頭的派頭很足,鑲着金牙,戴着名貴寶石戒指,脖子上挂了一根至少有半斤重的金鍊子。
黃山陪着他們将茅山縣遊玩了一個遍後,雙方坐下來談投資。
對方一開口就提出投資兩個億,準備在茅山縣建立一家制衣廠。所有産品全部走外貿渠道,一年可以為茅山縣創彙兩千萬。
黃山表面上顯得很平靜,内心早已波濤翻滾。
當晚,投資人突然找到黃山,希望黃山這邊先借他一百萬應急。因為他的錢被卡在海關,暫時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