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敢說:“我們一桌都是經常一起的朋友,沒有什麼講究,葉兄弟你呢,是新朋友,所以特别要重視一下。”
葉三省呼一口氣,心想這位夏總不管有什麼惡習,交的這些朋友都值得商榷,但至少待人接物的功夫是有的,光是這一句就,就撫平了方方面面,既沒有因為輕視而得罪老朋友,也強調了對葉三省的重視,應該是從夏開祥那裡遺傳了這種善于交際的天賦。
正要說話,周波已經叫了起來:“葉哥你說那些,快喝酒才是正事。”
葉三省說:“好,那我就一起敬大家一杯。”
他不想一一跟這一桌人碰杯,一則酒量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位了,怕喝多失态,二則有些人他不想跟他們喝,剛端杯,周波就大叫:“入席三杯,葉哥你至少得整三杯。”
葉三省苦起臉說:“那我就不入席了。谌總安排我來敬酒,我完成了任務,又認識了這麼多朋友,我就喝這一杯就告退。”
“葉書記入席吧。”他身邊的雷大全說:“以前葉書記差點就在市府,那我們就有機會早認識了,今天這麼巧,說幾句話吧。”
“聽秘書長安排。”葉三省笑着點頭。
雷大全今天在這裡碰見葉三省,還真是意想不到,也不是安排,雖然有些吃驚,也不覺得有什麼,葉三省還沒放在他眼裡,雖然葉三省這一陣跳得很厲害。
剛才介紹的時候,葉三省臉上的異色一閃即滅,可是雷大全捕捉到了,他這種伺候領導也被人伺候的官員,察言觀色是拿手的本領,立刻反映過來葉三省肯定知道他和王洪九的關系,而不是僅僅是因為他負責的副市長是于文泰。
但是這依然沒有什麼。
他早就決定跟王洪九切割了。
他是從王洪九那裡拿過錢,但他相信王洪九不會咬他,咬他也沒有用,因為沒有證據。每次拿錢時,他都做得很安全,指定的地方指定的方式,甚至兩人面都不用見。
可是剛才突然間一轉念,看葉三省喝得差不多了,想是不是可以從這個年輕人這裡探到一些信息,萬一有用呢?
正要開口,周波已經搶着問話,而且正是雷大全想引的話題:“葉哥,聽說你把吳豔鵬搞進去了?”
葉三省苦笑,認真解釋:“周兄,你這話說得,我不是紀委,吳豔鵬雙*規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周波不以為然:“哪可能一點關系沒有!人家請你吃飯,你直接酒桌上翻臉,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他要挨了,來了一個三不沾?”
“如果我這個團*委副*書記是縣委書記,紀委可能會讓我知道。”葉三省轉頭看雷大全:“秘書長,以前你領導過吳豔鵬,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既來之則安之,哪怕是鴻門宴,他也可以搶先舞劍。
雷大全正在考慮如何誘話,不想葉三省随手一槍刺向他,怔了一下,緩緩說:“官場之中,殺人隻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才不會正面接葉三省的話,果然周波已經順着他的話又問:“那好,葉哥算你不知道,可是你當時動吳豔鵬有啥目的呢?”
“我能有啥目的?他這個鎮長沒了,我也不可能去接他的職務啊。”葉三省苦笑,“當時情況真是他們逼着我那個學妹敬酒,我氣不過也沒有控制住,發了下飙,沒有其它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