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原本大浪沒有小浪不斷的中原江湖,因為天道府跟無極門的出現,被攪的危峰兀立,大浪滔天。
大門大派尚且艱難自保,小門派就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
雖說覆巢無完卵,但有些門派就真的是毫發未傷。
素女門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無他,沒啥用。
如果說現如今這江湖誰過的慘一些,閻王殿首當其沖。
自當初夜傾池跟醉光陰折了無極門幾樁生意之後,無極門對閻王殿的打擊,從一開始的搶單直接上升到追殺閻王殿左右二使。
走到哪兒追到哪兒,追到哪兒殺到哪兒。
近半個月的時間,夜傾池他們的日子,過的很是焦頭爛額。
林間溪邊,一襲紅衣鋪展在臨溪的岩石上。
明豔華服有幾處十分紮眼的劃痕,如果仔細辨别,劃痕不止幾處,隻是剩下的劃痕被人縫制,那些針腳有粗有細,并不勻稱。
距離岩石十米處的地方,一男子光着精壯的上半身,雙目微阖,盤膝而坐。
白淨的上身肌理分明,看着嫩的像是能掐出水的肌膚卻硬的跟石頭一樣。
蘇狐戳了戳夜傾池腹肌,“大糞池,你是怎麼做到沒被曬黑的?”
見夜傾池皺眉,蘇狐當即繼續手裡動作,以白紗在夜傾池左肋傷口上纏了兩圈,系緊。
“沒想到金瘡藥這麼貴,你等我再看到那個瘸老頭的時候管他多要些,那咱們就不用花錢買了!”
蘇狐收起擺在旁邊的藥跟白紗,一股腦兒揣進懷裡,“你們等着,我給你們抓魚去,今天還吃火鍋,剛剛我在前面看到蕨菜了!”
就在蘇狐起身一刻,手腕被夜傾池突兀拽住。
“呃……”
蘇狐下意識發出聲音,卻在須臾間咧開嘴,“還想吃啥?”
夜傾池未語,擡手撸起蘇狐衣袖,左臂那條刀痕皿未止,外翻的碎肉跟淤皿黏膩在一起,觸目驚心。
樹上,醉光陰的視線亦從自己手中殘笛移到蘇狐的胳膊上。
蘇狐被夜傾池盯的心裡毛毛的,“你要是想吃肉的話,我去前面鎮上給你弄兩斤羊肉你看咋樣?”
所以說心态真的很重要,哪怕被無極門的人連追帶打半個月,夜傾池跟醉光陰臉上都沒有了初時的雲淡風輕,眼中的疲憊根本掩飾不住,蘇狐卻依舊是個樂天派。
仿佛這連日來的刀光劍影,生死搏殺對他來說,就跟吃了頓火鍋一樣。
熱火朝天的幹一場就完了!
“你走吧。”夜傾池突兀松手,重新閉上眼睛。
蘇狐特别乖巧的‘哦’了一聲,起身飛躍而去。
看着蘇狐的背影消失在樹林裡,醉光陰的視線重新回落到手中殘笛,“今晚還有一戰。”
夜傾池睜開眼睛,“你也看到了?”
“無極門的眼線也真是不小心,露了馬腳都不知道。”醉光陰依舊高冷,嘲諷開口。
“走嗎?”夜傾池身形未動,穩坐如鐘。
“等着吧。”
醉光陰手中的玉笛經過數場惡戰,早已殘破不堪,尤其是中間那道裂痕,彼時對手若再進半分。
玉碎,笛毀,人亡……
林間有風吹過,醉光陰換了個姿勢仰身躺在樹幹上,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來,他舉起殘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