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隸的面頰,不斷抽搐。
他眼中,盡是焦灼。
他好端端在府上,好端端在氐池縣,有威望有身份,走到哪裡,都得到人的尊敬。甚至于他走在路上,都有人想把女兒送到他的府上,讓他開光,以便于彰顯神迹。
如今,卻是落入困境。
曾經,他因為神祝祭祀的身份,得了無數人的贊譽,得了無數人的崇敬。如今,他又因為神祝祭祀的事情,陷入生死困境中。
馬隸的内心,甚至是後悔,早知今日,他絕不會身陷其中的。
早就應該脫身了。
如今,卻是晚了。
馬隸的内心,終究還是不敢賭,他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以頭叩地,說道:“陛下,草民有罪。這所謂的神,其實不存在,隻是馬家先祖弄出來糊弄人的。草民的神祝祭祀,也是子虛烏有,實際上,沒有半點神迹。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混賬,你真是該死!”
孔彥聽到後,一個箭步上前,一腳就踹了出去。
砰!
腳蹬在馬隸身上,發出悶響。
下一刻,卻聽孔彥悶哼了聲,他腳下立足不穩,踉跄後退,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上。卻是剛才他的一腳踹上去,馬隸紋絲不動,不受絲毫的影響。反倒是孔彥是花架子,沒有半點武藝,一腳踹上去後立足不穩,以至于後退跌倒。
孔彥面色尴尬不已。
馬隸跪着不動,任由他踢踹,反倒是他自己摔倒了。
孔彥卻是不甘心,又要沖上去毆打馬隸,可是他剛準備行動,卻聽張繡呵斥道:“夠了!”
一句話,孔彥立刻停下。
張繡盯着馬隸,沉聲說道:“你既然已經交代了事實,朕剛才就已經說過,隻要你如實交代,朕可以考慮網開一面不殺你。所以,朕不殺你。”
孔彥一下就激動起來,大聲反駁道:“陛下,不可啊!馬隸此人,罪大惡極,不誅殺馬隸,難以平百姓信服,難以平息民憤,請陛下三思。”
馬隸的所作所為,孔彥無比憤怒。
馬隸一人,玷污無數女子。
可是,張繡如今,竟是要不殺馬隸,這樣的結果,孔彥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他專門到營地外來申冤,就是要徹底端掉馬隸,可是張繡的做法,孔彥不滿意。
孔彥激動之下,也是撲通一聲跪下,大聲道:“陛下若是偏袒馬隸,不處置馬隸,那麼草民孔彥,便長跪于此,絕不起身。”
張繡掃了孔彥一眼,卻是沒有搭理孔彥。
如何處置馬隸,他有自己的考慮。
不需要參考孔彥的意見。
尤其孔彥這樣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考慮事情更不全面,張繡更不可能采納。
馬隸卻是掃了孔彥一眼,眼神有憤怒,但如今他管不得孔彥,目光落在張繡身上,生怕張繡改變了主意,連忙道:“陛下啊,馬隸認罪,馬隸犯了罪,願意接受懲罰。隻求陛下,看在馬隸調解無數紛争,也有尺寸之功的份兒上,饒了馬隸這一次。”
“撲通!”
馬隸以頭磕地。
他直接是把腦袋磕地,而且聲音響亮,額頭登時就擦破了皮。
張繡沉聲道:“馬隸,朕可以不殺你。但是,你如今有三件事情要做。如果這三件事情你完成,朕饒你一命,并且不計較你過往的罪行。”
“陛下不可啊!”
孔彥一聽,再度開口。
他大聲道:“陛下英明神武,怎麼會做出如此昏聩的決定,請陛下三思。”
“閉嘴!”
張繡低喝一聲。
他眼神銳利的看向孔彥,那銳利的眼神中,更有濃郁的殺意。以張繡這樣從屍山皿海中走出來的人,其盛怒之下,氣息爆發,便是令人心生畏懼。
尤其孔彥就是一個毛頭小子。
沒經曆什麼大陣仗。
被張繡低喝一聲,感受到張繡那流溢出來的殺氣,孔彥已經是徹底怕了。孔彥打了個哆嗦,暫且不說話。但是孔彥的内心,卻依舊倔強,他不贊同張繡的處置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