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劃過,鮮皿迸濺,一顆官軍的腦袋,飛了起來……這家夥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為了保護村民戰鬥。
這不就是一群羔羊嗎,咱們都是來吃肉的,何必玩命?
隻可惜沒有人會替他解答疑問了,義軍的馬蹄踏著他的屍體,撲向了下一個目標。
這些騎兵是參與攻擊淄川縣城的,又經過了朱頤垣的訓練,雖說戰術水平提高不多,但軍心士氣卻是相當高昂。
麵對這群隻會欺負百姓的無恥之徒,沒有半點客氣。
他們一次次揮動兵器,放肆獵殺。
官兵輕易突進村子裡,已經沉浸在殺戮和搶掠之中,混亂不堪。
麵對義軍的攻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而就在這時候,朱頤垣帶著步兵也殺了上來。
他可不是真的文弱,隻是由於當初跳井,加上身體虛弱,朱頤垣才一直在後麵的。最近他的體力提升了不少,能輕鬆背著一個人走十幾裡路。
這一次他提著刀,和士兵們一起沖了上來。
望著火光沖天,慘叫聲不斷的村子,朱頤垣深深吸口氣,下一秒,他高高舉起手裡的刀,大聲怒吼。
“我為子弟兵,保土護民!”
義軍將士立刻跟著怒大吼。
“我為子弟兵,保土護民!”
“保土護民!”
“殺!”
……
劉保帶來了三百先遣隊,朱頤垣又帶來了幾十人,論起兵力,他們甚至還要略少於官兵,但是此刻大家夥都忽略了這些,他們隻想殺光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
朱頤垣也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著,莫名其妙到了這個世道,被人盯上,險些成了傀儡。
好容易活了下來,又要麵對入關的大清。
想要前往沂蒙山區,剛行動就和孔家沖突,
那些村民甯願忍受孔家的盤剝,也不願意聽他的……我這是怎麼了,想要做點事情,就這麼難?
“殺!殺!殺!”
朱頤垣一次次揮動手裡的刀,將冷冰冰的刀鋒刺入清軍的身體裡,迸濺的鮮皿,垂死的哀嚎,刺激著朱頤垣的神經。
在這個該死的世道,似乎就隻有不停舉刀,殺光一切敵人,也就太平了。
朱頤垣的眼前沒有人了,原來他和身邊的士兵已經殺穿了村子。
此刻的朱頤垣雙腿不停哆嗦,手臂麻木,仿佛不屬於他。站在那裡,隻剩下氣喘籲籲。還是太虛弱了,能打,隻能打一點點。
所幸遇到的是萊蕪的綠營,他們又忙於搶掠,才讓朱頤垣殺了一個痛快。
舉目望去,依舊有義軍在追殺清軍,也有青壯村民,他們拿著木棒農具,懷著滿腔憤恨,加入到圍攻清軍的行列。
這些人當中,隻有黃英,幾乎瘋狂。
他從小練武,身手就比一般人強。最最重要,他心中又羞又憤,懷著滔天怒火。
明明是自己的爹,想要算計朱頤垣,拿著義軍給自己換個前程。
奈何害人不成,反被官軍屠戮。
結果還要人家義軍來救,黃英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隻有把滿腔的怒火,發洩在清軍身上。
戰鬥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時辰,差不多五百名清軍,能活著逃回去的,隻有一半不到。
義軍和村民,一起打掃戰場,清點死傷。
一具一具的屍體,被擡了過來,堆成一座小山。
僥幸逃過一劫的村民,過來尋找自家親人。
就在這時候,有一具“死屍”動了動,村民急忙過來,原來正是黃老爺。
有一道長長的刀痕,從麵頰經過前兇,一直到軟肋。
皮肉外翻,鮮皿淋漓,看著觸目驚心。
不過這道傷口並沒有損害到緻命處,他隻是暫時昏死過去,等了這麼長時間,重新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