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松嶺剿匪記 二
聽着山間雜亂無章的呼嘯聲,袁恪不禁冷笑道:“雖未見人,隻聞其聲,便知是一盤散沙,竟也能占山為王這麼久!”
吳越吟見他絲毫不亂,稍微安心了些,但還是提醒他道:“雖是流寇,可人數三倍于我,仍須當心。”
袁恪搖搖頭道:“這你便錯了。他們雖然人多,可并不是說這兩百人咱們都要打。就連軍隊戰場對陣,若是前軍損失殆盡,也必會軍心浮動,畏戰不前,更何況一群山賊呢?照我說,隻要拿下了他們領頭的,其餘人等必定不敢造次!”
吳越吟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聽袁恪這麼說,心裡踏實不少,不禁對他更加欽佩起來,暗暗想道:“這位袁公子高深莫測,處變不驚,就連這種時候也能想到用兵法。我平生所見的男子裡,還不曾有過這樣的……”
順着這個思路再往下想,恐怕就是不合時宜的話題了,吳越吟的臉微微一紅,主動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不多時,山賊已蜂擁至他們面前,把本就不寬敞的山道堵得水洩不通。為首的兩人都身穿黑短褐,左邊那個絡腮胡子手持一雙鐵鞭,右邊那個精瘦漢子使一杆長槍。絡腮胡子狐疑地打量了袁、吳二人及他們身後的民兵一番,最終目光落在那堆點起的火堆上,惡狠狠地問道:“獨眼兒,這火是你們點起來的?”
“正是,”袁恪朗聲道,“你們是不是李胡和姚興?”
“不錯!”絡腮胡子高舉長鞭,指着袁恪喝道,“我是李胡,你們是什麼人,敢往青松嶺上闖,不要命了?”
袁恪輕蔑地一笑,順口謅道:“早就聽說這青松嶺的三位頭領裡,唯有你李胡李大頭領武藝不精,虛有其表,卻能忝列第二,着實是可笑!不知李大頭領敢否賜教一二,讓袁某見識見識?”
那李胡本就是個火爆性子,冷不防被袁恪這麼陰陽怪氣了一通,氣得臉頰通紅。他此刻再沒有多餘的話,“嗷”地一聲長嘯,掄起鐵鞭便朝袁恪砸了過來!
袁恪稍一沉肩,将吳越吟撞退兩步,當兇橫持彎刀如懷抱琵琶,把刀頭一轉,就撥開了李胡的鐵鞭,進而手腕一抖,刀尖直指李胡的心口!
李胡見自己勢大力沉的連環招隻一回合就被他化解,内心便知此人不容易對付。他走的是剛猛的路子,當下掄圓了胳臂,左一鞭,右一鞭,輪番朝袁恪襲來,所過之處飛沙走石,摧枯拉朽。袁恪初時還能見招拆招,漸漸便開始退讓,似乎有招架不住之象。
李胡心下大喜,心想此人也不過如此,便一鼓作氣,連撩帶紮,又掄了十幾鞭。袁恪拿刀一架,借勢後退了幾步,扭頭便走!
“小兒納命來!”李胡發出一聲咆哮,大步流星地上前追趕。山賊們看到頭領占了上風,紛紛喝起彩來,讓平時陰氣沉沉的山道顯得無比熱鬧。
吳越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暗道:“和山賊講什麼武林道義,就算大家一起上去打他一個,也不能眼睜睜地瞧着袁公子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