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家的人都喜歡擺酒,不是為了炫耀,主要是和鄉親們分享喜悅。
七郎完美繼承趙老漢的秉性,喜歡設宴,與諸君同慶。
招呼所有人入座後,他先舉杯敬了所有人一杯酒,感謝屬官們兢兢業業工作、感謝随他去扶桑的一衆将士……
以及踴躍出資參與海貿的貴客們。
屬官們得到趙都督的肯定,心像六月天喝了冰水一樣暢快,對都督丢下他們跑去打野的事,也不介意了。
其他客人聽趙都督那麼客氣,更是花花轎子人人擡,誇贊都督的功績。
酒興正高,七郎便讓人鋪陳筆墨,寫詩作賦。
他決定了,先由王勃作一首《太平樓序》,再把這些贊美他的詩詞歌賦彙總刊印成集,人手一本留作紀念!
七郎看着一首首詩,不停地稱贊:“寫得好!太好了!言辭優美又有真情實感,令人身臨其境!”
“意境深遠、表達出強烈的愛國情懷!”
“這篇好,将我比作霍去病了。”
“彩!”
許敬宗穿着一身布衣坐在下方,望着興高采烈的的趙都督,嘴角抽搐……這些詩都是誇趙郎的!
說這些詩寫得好,豈不是說“誇得好,誇得妙!”
七郎看得意猶未盡,突然說:“老許,先帝都誇過你文章寫得好。你也寫一篇吧!不用太長,一千字即可!”
許敬宗:“……”
我給先帝拍馬屁,都沒寫過那麼長的!
再說先帝從來不會主動讓人寫詩誇他。
然而趙都督興緻正濃,他還是“罪人”,怎麼敢掃興呢?
略一沉吟,許敬宗提筆而就,洋洋灑灑地寫了篇千字的賦。
他不愧是當過皇帝筆杆子的人,一篇賦下來,壓倒衆人。
也就初唐四傑的詩,靈氣上不落下風。
七郎看着這篇文章,大聲念了一遍,笑道:“老許真是的!雖然是你的真情實感,但你這麼誇我,我很不好意思。”
“此賦寫得實在好,不在司馬相如之下!”
凡是誇他的,都寫得好!
“諸君可還有佳作?”
……還有嗎?請繼續誇我啊!
觥籌交錯中,趙郎意氣風發,就連許敬宗這“仇人”,都不由得感慨又羨慕。
這樣的一個人,像太陽一樣耀眼,誰能不愛呢?
宴席結束後,七郎帶着新抄的詩集回到家中,興沖沖地給董月明看。
“衆人都寫詩誇我,連老許都洋洋灑灑寫一千字,我說不必那麼長,他非說唯有如此才能直抒兇臆!”
“老許、照鄰、賓王、楊炯和王勃寫得最好,其他人的一般般。但既然是誇收服扶桑,我得印出來。”
董月明雖沒有出席宴席,但老趙家謙虛的做派,她深有體會。
一首一首的翻着,董月明也哭笑不得。
誠然,許多詩都寫得不錯,但全都變着花樣誇七郎,一些小官更極盡肉麻之能事。
臉皮薄一點的,看着都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又讀了一遍《太平樓序》,聽說王勃才十二三歲,贊道:“這篇序辭藻優美、精雕細琢又渾然天成,讀之令人如品美酒。難得的是王郎君如此年輕,比你當初還強些。”
七郎反駁:“我可是狀元之才!他未必能中狀元!”
大唐的狀元,可不是文章寫得好、才華橫溢就能中的。
因為……狀元通常都是内定的。
董月明笑着搖頭,最後選出“全場最佳”,就是王勃的序。
七郎讓人把詩稿收好、刻雕版印刷,他還要送給親戚朋友,作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