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劉辯攜蔡琰來到了何皇後所在的寝宮。
待見到何皇後時,劉辯躬身行禮,笑着說道:“母後,孩兒帶未來的兒媳來看您了。”
不得不說,此時距離他首次見到何皇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而在這一個月多裡,他每日早晨都來向何皇後請安,一是為了讨好這位母親以便日後說服這位母親站在他這邊,二來是為了打造‘孝順’的人設。
因為漢朝是崇尚孝道的國家,連曆代皇帝的谥号中都帶有‘孝’,可見對于孝道的重視。
而何皇後也十分疼愛這唯一的獨子,這一來二去的,母子間的關系逐漸親密,而劉辯也漸漸适應,逐漸将何皇後視為他這一世的母親,至少如今是這樣。
至于兩年之後靈帝過世,這對母子是否會因為何皇後垂簾聽政而出現一些矛盾,這一點劉辯也不能保證,隻能說他會竭力避免這種事發生。
不過眼下,何皇後卻是很高興,尤其是在聽到劉辯那一番後,她更是樂地合不攏嘴。
“辯兒,為娘的好辯兒……”
她親熱地将劉辯摟在懷中,直到劉辯稍做掙紮:“娘,你可莫要将我當小孩子了,文姬還看着呢。”
“好、好。”
何皇後笑呵呵地放開雙手,轉頭将目光投向蔡琰。
而聰慧的蔡琰,也适時地紅着臉向何皇後行禮:“庶女蔡琰,見過何皇後。”
為何臉紅?
誰讓劉辯口無遮攔說什麼兒媳呗。
“好、好。”
何皇後目視着蔡琰微微點頭,看似臉上帶笑,但其實卻有些失望,畢竟此時的蔡琰在她看來就好像一個村姑,雖然有才情,但長相其實并不算出衆,至少在何皇後身邊的宮女中,就有不少姿色超過此女的人。
當然,失望歸失望,但她倒也不至于歧視,畢竟她也隻是南陽一屠戶之女出身,當年她進宮的時候,比這小丫頭好不到哪裡去。
更别說她兒子滿意——隻要她兒子滿意即可。
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何皇後亦将蔡琰喚到身旁,親熱地與她說話,這讓蔡琰頗有些受寵若驚,有問必答,不敢怠慢。
當提到蔡琰的生父蔡邕時,蔡琰低聲說道:“……家父尚在吳會之地,未得朝廷征召,不敢擅自入京,隻是叮囑庶女好生伺候史侯。”
其實當時蔡邕還暗中囑咐她設法勸說史侯,讓史侯知曉宮中常侍所做的惡事,不過因為有郭勝事先警告過,她不敢提及。
“小小年紀,你這些年受苦了。”
看着蔡琰面黃肌瘦的模樣,何皇後很是感慨,旋即問道:“文姬,你父蔡郎中此前是獲了什麼罪麼?”
在旁的趙忠微微一驚,搶先在旁解釋道:“皇後娘娘,此事老臣知曉,當時蔡郎中是因為诽謗朝廷,因言獲罪。”
“诽謗朝廷?”何皇後轉頭看向趙忠:“蔡郎中當時說了什麼?”
“呃……”
趙忠頓時語塞。
他怎麼敢說蔡邕當年是被他們誣陷的呢?
思忖了一下,他谄笑道:“事實上,其實也不能算作诽謗,隻是太過于蔡郎中心切,又遭人蒙蔽,錯将天下之亂全歸罪于我等常侍……皇後您知道的,我等諸常侍哪有那個能耐嘛。”
“唔。”
何皇後微微點頭,旋即對蔡琰道:“文姬想見到你父親嗎?”
聰慧的蔡琰立刻會意,連忙歸于何皇後膝旁,求道:“懇請皇後娘娘開恩。家父這些年在外,無時不想着為國效力,為陛下分憂。”
“你這孩子,快起來。”何皇後笑着伸手将蔡琰拉起,旋即轉頭看向趙忠。
趙忠豈會不明白,見此苦着臉說道:“蔡郎中一事,說麻煩也不麻煩,說不麻煩卻也麻煩,不過請皇後放心,臣當竭盡全力。”
“好。”何皇後滿意地點點頭,稱贊道:“不愧是我漢室忠仆。”
聽到這話,趙忠滿臉歡喜。
而從旁,蔡琰也是滿臉歡喜,連連說道:“多謝皇後,多謝皇後。”
“不必謝我。”何皇後輕輕拍着蔡琰的手背說道:“隻要文姬照顧好我兒,本宮就心滿意足了。……文姬不知,辯兒此前養在民間,養在他師傅史道人那處,也不知從何處聽說了你的事,定要你進宮與他作伴,就跟着了迷似的……”
蔡琰聽得面紅耳赤,偷偷看向劉辯,小臉迷惑。
她咬咬牙說道:“皇後娘娘放心,隻要史侯不嫌棄,庶女定會好好伺候他……”
何皇後聞言笑道:“他喜歡你喜歡得緊,豈會嫌棄?”
這話又說得蔡琰滿臉羞紅。
從旁,劉辯靜靜地看着一幕,心下暗暗驚訝。
據史料記載,何皇後性格倔強妒忌,後宮莫不畏懼,可今日一看,他這位母後手段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