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甯江早就懷疑,元魔皇根本就不是他所在的“此世”的人,在27剛重生回來的時候,他也在以對抗元魔皇為最大目标。畢竟在他的上一世裡,即便是最巅峰的時候,他也自認,未必是元魔皇的對手。雖然那個時候,殘存的華夏群雄在泰山腳下,苦苦的求他出山對付元魔皇,他俨然已成為了整個天下,對付元魔皇的唯一希望。
然而在這一世裡,還沒有等他出手,元魔皇就已經被殺,殺掉元魔皇的金甲戰将雖然來曆不明,但他還是看出,其實那金甲戰将本身,并非元魔皇的對手,之所以能夠殺掉元魔皇,靠的是那支後來刺穿了文帝金身的、神秘而強大的金劍,以及那金劍所汲取的神秘的力量。
也正因此,雖然元魔皇已經被殺,但在他看來,至少元魔皇的逼格還是在的,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元魔皇都是他所知道的、實力最強的人。
卻原來,元魔皇不但是個失敗者,還是個被人搶了老婆的失敗者?
說起來,那家夥也的确是夠悲催的,上一世雖然威風八面,皿洗了整個華夏,但被甯江的破碎虛空導緻的世界重啟,一切征伐全都白費。這一世更是一露臉就被殺,連他的名氣都沒有打開。
雖然如此,甯江卻也不得不在心中暗凜。“世界”不止一個,這個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是現在,那金甲戰将竟然能夠越界殺死元魔皇,那是否還會有更多的敵人出現?
按小方所說,元魔皇也不過就是那修羅帝座下四大魔将的其中之一,換句話說,實力與他相當的,至少有三個,另外還有一個絕對在四大魔将之上的修羅帝。更别提,還有一個虎視眈眈,一心想要燒掉整個世界的“聖凰”。
春箋麗問道:“小方,到了這裡,你就能夠回去麼?”
小方嘻嘻的笑着:“放心啦,我可是上過昆侖山,雖然被那隻大火鳥抓住,卻也想辦法平平安安逃出來的,既然已經到了無間地獄,想要回家,就是簡簡單單的事了。”悄悄的看了“小夢姐姐”一樣……隻要她肯放她離開。
秋香色襦裙的少女卻是淡淡的道:“你的皿再給我用一些。”
小方:“……哦!”我真的有機會離開嗎?
妙善公主、春箋麗一同看着秋香色襦裙的少女,現在,她們已經到了這裡,接下來,她打算怎麼做?
不管是妙善公主還是春箋麗,此刻都有一些忐忑不安,隻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女實在是太過奇怪。一方面,她的确是救下了她們,并且一直都在保護着她們。但是另一方面,她渾身上下,溢着讓人感到很不對勁的氣息,陰暗,森冷,仿佛随時會将死亡帶給她們,甚至是讓她們生不如死。
明明到目前為止,這個少女還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她們的事,但就是無由的讓她們感到害怕。
這個少女的氣場,實在是強大到讓人心悸,同時也陰冷得讓人不安。
秋香色襦裙的少女,慢慢的踱到了龜蛇的前方,擡起頭來,看着猶如山一般巨大的龜蛇遺骸。那皿色的屍骨,同樣在發散着森冷的氣息,這種氣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戾氣,她甚至能夠聽到,它在死前那憤怒到恨不得撕開天地的嚎叫,
她的手,緩緩的撫上了額頭,得意而又猖狂的笑着。龜蛇發散出的力量,在她身周不斷的旋轉,轟然間,猶如狂風驟雨席卷而至,整個無間地獄都被沙塵所籠罩。很難說清這些沙塵從何而來,就像是少女心中的意象,藉着這裡無處不在的戾氣化作了實體,天昏地暗,萬物成灰。
發生了什麼事?妙善公主等被沙塵刮得不斷的後退,小刀害怕得跳入了春箋麗的懷中,栗栗發抖。
此時此刻,駐入妹妹内心深處的毒龍,卻是在不斷的膨脹。元魔皇已經被人殺了,這龜蛇的遺骸,也落在了他的手中,隻要占據這股力量,并設法徹底堵死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系,他就可以真正的稱霸他所在的世界,沒有元魔皇,沒有更加強大的敵人,獨占一整個世界……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一個鄙夷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猛一擡頭,仿佛看到了自己。
此時此刻,在少女的身上,仿佛有兩個魂魄,在彼此冷視,一個是甯江,另一個則是蝙蝠公子。聽到了内心深處毒龍的心聲,甯江充滿了不屑:“這就是你想要的?閉關鎖界,稱霸世界?既然已經知道外頭還有更廣袤的世界,既然已經知道宇宙中還有更強大的力量,沒有勇氣去見識,去面對,卻想着要閉起門來,做一個在井裡稱王的癞蛤蟆?”
毒龍怒吼道:“為什麼不可以?掙紮了這麼多年,折磨了這麼多年,現在是享受的時候了,帶着小夢,稱霸這一整個世界,不要再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不要……”
“可笑!”另一個聲音淡淡的道,“閉上眼睛,裝作井外不存在其它的天地,把希望寄托在外界強大勢力對我們的無視之下,認為隻要不被别人發現,就能夠好好的活着?我不犯人,人一樣會來犯我,上一輩子的錯誤還沒有得到教訓麼?沒出事就閉上眼睛假裝太平,出了事就怨天怨地,想要毀天滅地,不錯,你很強大,然而你的強大,不過是源于我心中的軟弱,沒有勇氣正視未來,這樣的強大說到底不過是個笑話,你還是回來吧!”
轟然間,更為強大的氣勢,如同海嘯一般擴散開來,卷蕩着彌漫在整個無間地獄的愁雲慘霧。這是一種奇妙至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周圍所有的情景,都在一片片的翻動。
不知不覺間,所能夠看到的情景全都“翻”了過來。如果說,剛才那一刻,妙善公主等人看到的是鏡子昏暗的那一面,那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在她們的眼中,徹底的明亮了起來。
“小夢!”春箋麗看到前方的少女搖搖晃晃,下意識的掠了過去,将她扶住。秋香色襦裙的少女在她懷中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緊接着便叫道:“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模樣其實并沒有改變,但是春箋麗就是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這個的的确确就是小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