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好像沒跟大夥談如何應對邸報上所說的情況?”議事結束後武士彟跟在劉弘基身邊悄悄地嘀咕。用了将近三年時間他終于如願以償成了李家的心腹。但由于入幕的時間太短對很多事情的處理方式一時還無法适應。所以别人心裡亮亮他卻兩眼昏昏。偏偏在衆人面前還不能露怯所以連找個朋友商量一下都很難。
“唐公已經做出了決定!”劉弘基放慢腳步待其他人都走遠時低聲說道。
“可唐公什麼也沒說啊?”武士彟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李旭離開後他就一直唯劉弘基馬是瞻。但劉弘基卻變得越來越惜言如金很少給予人指點。偶爾說上幾句話還宛如和尚打禅語般弄得人滿頭霧水。
“沒說便是決定!”劉弘基的話越來越令人迷惑。
什麼都沒說就代表着決定?反着推來說過的話豈不代表沒說。武士彟還想再問得清楚一些劉弘基卻加快了腳步直奔馬廄而去根本不給他更多的探讨機會。武士彟歪着頭試圖尋找其他可以交流的朋友卻看到大夥一個個行色匆匆仿佛根本看不到他這個不夠聰明的笨蛋。
“如果李旭在肯定可以跟他商量的。他從來不笑别人笨!”武士彟懊惱地歎了口氣擡腿踢翻一塊石子。因為仲堅自己也不夠聰明所以他能包容。但不聰明的仲堅的腳步卻越走越快才兩年不見已經從校尉做到武牙郎将疇縣侯而聰明的自己幾乎還在原地打轉。
如果自己當初跟仲堅一起去雄武骁果營會不會另一番光景?感受到孤獨的時候武士彟忍不住幻想。如果那樣也許自己目前的職務就不僅僅是一個校尉但也可能已經橫屍荒野了。當時的李旭不是一個懂得保護自己的人雖然他很淳厚對朋友很盡心。可如果他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又怎會有實力照顧身邊的心腹?
當年跟着李旭去雄武營的幾個弟兄都被宇文家排擠出軍中了其中包括唐公刻意安插進去的秦行師。通過唐公府從秘密渠道得來的消息武士彟還知道張秀完全投靠了宇文士及而宇文家把旭子視為了眼中釘甚至使用下流手段讓他連第三次遼東之戰都沒機會參與。但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皇帝陛下卻對旭子特别照顧。可皇帝陛下的心情時好時壞如果他哪天看旭子不順眼了而旭子又還像現在這樣無根基可持跟他走得越近的人倒黴的可能性就越大。
得出這樣的結論後武士彟心裡稍為平衡了些。校尉就校尉吧至少靠在唐公這個根深葉茂的大樹下好乘涼。他落落寡合地走近馬廄牽出當年在李旭麾下得來的大宛良馬剛欲跨上坐騎忽然看見長孫無忌匆匆忙忙地擋在了自己馬前。
“武校尉二公子請你去他那裡去一趟!”長孫無忌一邊擦着腦門上跑出來的汗一邊命令。
“二公子找我什麼事?”武士彟楞了一下追問。
“去西跨院你就知道了!”長孫無忌的聲音冰冷得就像眼下的天氣。這家夥向來不太懂禮貌特别對于武士彟這種出身平民之家看上去又好像沒什麼特殊本領的家夥更是擺足了一幅高高在上的貴胄派頭。
武士彟吃了一個癟但他沒有資格跟長孫無忌這種生來就有襲爵在身的家夥叫勁。笑了笑他輕輕地将缰繩交給馬廄裡的家丁然後轉身向李世民所居住的西跨院走。才走出十幾步又看見劉弘基的戰馬也被侍衛長錢九珑給截了回來。
“二公子有重要事情請劉兄商量失禮之處劉兄勿怪!”對于劉弘基長孫無忌完全是另外一種态度。二人的世襲的名爵都是勳侍彼此之間的地位相等關系自然也親近。
“無妨我正要回來找士彟商量些雜事。大夥剛好邊走邊聊!”劉弘基大度地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李世民的臨時打擾。
“那好二位請随我來!”長孫無忌楞了一下旋即調整了自己的态度。他看不起商人出身的武士彟但劉弘基在府内素得人望。‘一個被二公子和劉弘基同時看中的人肯定不會像表面上那樣沒本事。’獨特的看人邏輯讓長孫無忌決定重新評估武士彟。
“此人舉止倒是非常穩住也很能沉的住氣!”看着武士彟一直不變的笑容長孫無忌暗中評價。“能沉住氣的人心機都比較深所以也難怪二公子看好他!”以為謀主挑選心腹的眼光長孫無忌繼續從武士彟身上尋找優點。片刻之後他開始失望“但從身材上看此人武藝未必佳。走路的樣子也過于輕巧看上去不像個非常有膽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