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争雄(四下)
郭方預從女人身體上爬下來,不舒服,但極其滿足。
他身邊的女人不漂亮,無論面孔、身體還是四肢都完全沒有長開,看上去澀澀的,就像一顆沒有褪毛的桃子。她的塌上表現也與長相一樣青澀,剛才郭方預在她身體上來回努力時,她如同一個啞巴般哼也不哼。這讓郭方預感覺自己特别像當年做小蟊賊時抱着枕頭一個人瞎折騰,每一次都戰栗帶來的都是寒冷。
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就高興得不能自已。太守鮮于樂的女兒啊,河南有名的豪門鮮于家的皿脈。幾輩子都是給人趕馬車的郭小三能幹了鮮于家的女人,哪怕是強奸,也是在給祖宗長臉。當然,如果此時那個女人能把眼睛睜開,再說兩句溫存話就更好了。那樣,郭方預會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男人,肩膀比北海城的城門樓子還高。但那個該死的女人偏偏不懂得她的心思,要麼不吭聲,一旦開口就大煞風景。
“秦叔寶會殺了你的!”氈塌上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睛,預言般說道。
“放屁,他敢來,老子把他碎屍萬段!”郭方預大聲喝罵。他突然想再來一次,“秦叔寶”這三個字聽起來太令人感到空虛了,如果不做點什麼,夜晚的寂靜就壓得人難受。氈塌上的女人冷笑着把雙腿張開,“歡迎”他的發洩。這次,她沒有閉眼睛,目光裡全是輕蔑。
“你個小娘皮,年青青的就知道想男人!”郭方預怒不可遏,一記耳光抽過去。女人被他打得向塌邊上滾了滾,發出一聲痛哼。但很快,她就又轉過頭來,用悲憫的眼光看着他。“秦叔寶會殺了你!”這次她沒有直接說,但他知道她在想。
“小騷貨,想漢子的小娘皮!”郭方預被女人的眼光看得頭皮發緊,沖上去,翻來覆去地打對方的耳光。“秦叔寶來了,你也是老子的女人,不可能嫁給他,他也不會要你這爛貨!”
女人忍受着郭方預的暴虐,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那笑容很殘忍,仿佛郭方預越瘋狂,她報複的感覺越強烈。待郭方預打累了,她伸手,擦去嘴角的皿迹。然後從牙鋒裡擠出了一句話。“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但我知道,他會讓我看着你去死。”
“老子打下北海後,就把你扔給弟兄們勞軍。看你先死還是我先死!”郭方預像狼一樣發出絕望地嚎叫,他知道自己不會那樣做,甚至連剛才這十幾個耳光也不是自己真心想打的。遠近聞名的郭大寨主在塌上征服不了一個剛滿十三歲的小女孩,這話傳出去并不好聽。但他控制不住,看到對方輕蔑的眼神和提起“秦叔寶”三個字時那肯定又崇拜的語氣就控制不住。秦叔寶怎麼了,不過是一個郡的督尉,每年俸祿不過才三百石谷子。他郭大寨主此番下山搶到的金銀珠寶就有三十幾車,至于裝滿糧食的小車,那得用千來數!
伸手,他拎着女人的頭發,将對方從氈塌上拎起來,拖行數步,掼到大帳中央的矮幾旁。華麗的大帳内點着八根牛油大燭,照亮女人身上緞子般光滑的皮膚。郭方預沒心思繼續欣賞,他大踏步走到矮幾另一側,從擺着八根毛筆的黃金筆筒裡抽出一張羊皮地圖,刷地一聲展開。然後以握馬鞭的姿勢握住一根毛筆,用軟毛部分敲打着地圖上一個打滿了記号的部分,大聲喊道:“看着,小娘皮。這裡是曆城!”他将筆挪開,敲打着另一個位置,“這裡是北海,裡邊的人支持不到明天天黑!”
“你的秦叔寶和張須陀大人還在曆城征集兵馬,眼下他們手頭隻有一千個人,老子有十萬大軍。敢來招惹老子,老子不用刀,每位弟兄一泡尿就淹死他!”郭方預将手探過矮幾,再次揪住女人的頭發,硬揪着她去看清出眼前形勢。
他不是吃多少次虧都不知道長心眼的傻子,如果不能确定齊郡沒有援兵可以外派,他才不冒險攻打益都。根據可靠消息,在自己打下北海郡治所益都城的當天,齊郡的郡兵還于各自家中忙碌。張須陀即便得到北海郡的求救信,一時也沒有可派之兵。
隻有裴長才和石子河兩個傻子才對五個敵将束手無策。如果張須陀敢再玩一次疑兵之計,他郭方預剛好可以借着對方的腦袋立威。如今半個河南的豪傑都唯瓦崗寨翟老大的馬首是瞻,一旦能殺了張須陀,他郭方預的名頭就蓋過翟讓。
女人不說話了,她能看得懂那張簡陋地圖,也知道曆城和北海城之間的距離。城中守軍快撐不下去了,郭方預剛才說得是事實。打下這個全郡最富有的一個城市,賊寇們就可以帶着髒物快速溜回山區,永遠逍遙法外。但秦叔寶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女人相信這一點。這是她支撐活到現在,看着親人一個個慘死卻依舊于姓郭的賊頭胯下苟延殘喘的唯一動力。
“丈八槊所向披靡,黃骠馬日行千裡。還有一雙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金裝锏,鏟奸除惡!”女人想着傳說中的英雄模樣,目光越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