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變得異常糟糕。
我看到了不止一個鬼出現在别墅周圍。
不光是在别墅外,别墅内,也有陰氣飄出來。很快,又傳出了慘叫聲和呼救聲。
我看向了和尚。
和尚一動不動的,臉上還是那副菩薩的神情,卻仿若一個高高在上的旁觀者。
我感到不寒而栗。
這是和青葉截然不同的人。
他決定放任這些鬼魂報仇。
隻是,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他原本似乎不打算出手……而在原本的情況中,青茶莊佛頭被盜,卻是沒有鬧鬼或大批死亡的事故出現。
我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也不受我控制。
那個站在門口的鬼一步步走出來,沖着老頭而去。
老頭驚恐地喊起來,大叫着“不是我”,“是邵群英的主意!是邵群英想要搶茶山,我沒辦法的啊!不是我!不是我啊!你找邵群英去,你找他去!”
扶着老人的兩個小輩已經扔下老頭,各自跑掉了。
老頭癱坐在地,眼睜睜看着那個鬼站到了自己面前,對自己伸出手。
那鬼咳出來的鮮皿落在了老頭的頭上、臉上,完好的手掐住了老頭的脖子,一點點用力。
老頭的臉已經從慘白變得泛青,繼而變得發紫。
他徒勞地掙紮着。
和尚這時候竟然有心情跟我講話,還是那種講故事的語氣,“這男人應該是王立言,原本是同仁号的一個茶農小組長,手下管着十幾個茶農。同仁号和萬福号的械鬥發生前,楊有生和邵群英作為兩家正值壯年的管事一輩人,應該是召集過人手,制定了計劃。能鼓動兩邊茶農打起來,還打得不可開交,他們應該都曾經許諾過自己手下的茶農,在械鬥之後,給予他們好處。在那場械鬥中死亡的人,他們的家屬也理應獲得賠償和補償。”
這番話,混亂的場面中,隻有我聽到了。
“不過,當時發生了一個意外。那就是楊家有一個自己家的人死了。楊家報複了邵家,邵秀毀容,又自盡。這期間,兩家對于手下的茶農肯定産生了埋怨、厭惡等情緒。茶農們,當時也不應該就此作罷。但整件事,卻仿佛是被遺忘了。邵秀的死亡,也沒多少人在意。”
和尚說到此,臉上又露出了那種金剛怒目的表情,“他們的情緒被鎮壓了。沒有仇恨,失去了報複的想法。以一種詭異的寬容态度,達成了和解,繼續按部就班地生活。”
我意識到,這可能是那些佛像中的和尚做的。
他們可能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強行壓下去了這件事。
但他們的力量不是絕對的,不是長時間的洗腦,比不上那個新東西對人的控制。所以,有了那次械鬥,有了邵家的火災,也有了邵秀的自殺。
正想到邵秀,我就感到一股寒氣從身邊經過。
邵秀從我身邊走過去,我從那濕淋淋的頭發中,看到了焦黑的傷痕。那傷痕又好像是被水泡爛了,特别猙獰。
邵秀的眼睛中毫無光彩,就這樣帶着一路的水痕,走了過去。
楊家的那些人正想要逃,慌不擇路,沖着邵秀跑來。
邵秀微微擡起了頭,那個人就發出來驚恐的叫聲,自己絆了自己一下,摔倒在地。
邵秀低頭看他。
那個男人慘叫起來,捂着自己的臉,在地上打滾。
邵秀面無表情地這樣看了一會兒,轉過頭,視線投向了一個女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