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魂落在地上,後背着地,倒是不疼。受到直接沖擊的正面則好像被打斷了肋骨,疼得我眼前發黑。
我聽到了身邊的小小響動,一轉頭,就看到那個變成嬰兒的老人正趴在泥土上,滿身灰塵。
他已經被我的能力複活,再進一步,就該被抹掉存在了。
我還是看不見那個肉球,隻能用他作為基準。
我不管不顧繼續發動能力。
瞬息之間,眼前的景物消失了。
我好似一隻風筝,被線扯着,直接飛到了現實世界。
光怪陸離的景象并未出現,又像是出現了,卻隻存在了短暫的眨眼時間。
我躺在了冰冷的瓷磚上,看到了天花闆和天花闆上的燈。
光芒刺眼。
籠罩着廚房的霧氣消失不見,不用南宮耀的能力,我也能看到廚房裡的東西。
我微微轉頭,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是一個老人,我見過的老人。
我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着那個老人的身影慢慢支離破碎。
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老人支離破碎的同時,我看到了奇妙的景物。
我看到他打工的第一家店鋪,那時候他還穿着古代二小的衣服。不久之後,他就自己開店。這樣的場景一閃而逝,随即,時間就來到了現代。
我看到他坐在一些私人小店中,就着油膩的桌子和牆,呼噜噜吃着面。
他旁邊那一桌也坐着客人,也在呼噜噜地吃面。隻是那面是黑色的,像是頭發。要說頭發,卻也太粗了。那些“面條”忽然動了一下,露出真容。竟是一條條蟲子。蚯蚓、蜈蚣、馬陸合在一起,就變成了那面條。
那男人吃面的時候,那些東西還在他嘴中掙紮不休。
老人靜靜看了一會兒,等男人吃完,起身結賬,才收回了目光,将自己這一碗正常的面條吃完,也結賬走人。
他走過了不少街道,一路都是小飯店、小吃店。那些讓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隻要被他的陰氣沾染,就會變成惡心的蟲豸。
沒有肉球弄了出來的垃圾,反倒像是詭異的活昆蟲料理。
那些吃着這些東西的客人,都津津有味,将蟲子咬爛,吞咽着汁水。
老人的身上鑽出了蛆蟲。
他像是個死去多時的屍體,已經生了蛆,爬滿了蟲,無比恐怖。
我好像能感覺到他的内心。
他對這一切深惡痛絕,卻沒有辦法解決這麻煩。
恍惚間,我又看到了另一個他,生機勃勃的他,就在那條我去過的破敗街道上,經營着一家小吃店。
那還是一家連鎖店。
隻不過,他喜歡開在故鄉的這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總店,一年中大多數時間,總會在這裡親自掌勺。
“尊重食物的人,才能吃到美味。”店中的裝飾畫上,用我看不懂的文字寫着這樣的内容。
這畫面一閃而逝,鬥志昂揚的連鎖餐飲店店長雖然是一個老頭形象的鬼魂,看起來很滑稽,卻有力量讓那句話變成鐵律。
浪費食物的,死;玩弄食物的,死;但隻要好好吃飯,總能吃到讓人感到幸福的菜肴。
在小店中暴斃的人,時而出現,卻沒有引起恐慌。
讓我不寒而栗的冷漠場面,對他們來說卻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轉念間,我看到那個老人站在了一個異空間的出入口前。
我心跳加速,認出來這出入口就在那座城市附近。
這是又一個坐标。或許我能不通過莫裡斯鎮的那個出入口,就能改變世界。
隻要知道它的另一面是哪裡……
我還在想着這件事,就看到那個老人原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