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讓匕首,上官飛不得不歪着頭,覺得眼前的這件事既可笑又有點可怕,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慌,伸手抓起案上一根啃過的骨頭,莫名其妙地又扔回去,擡手輕輕揮了一下,笑着說:“你弄錯了吧,劫持我有什麼用?”
“有用。”上官成低聲說,終于動手了,他沒沒有自己想象得冷靜,心怦怦直跳,幾乎快要從兇腔裡蹦出來,皿液一股一股地湧向頭顱,全身力氣都集中在右手上,他幾乎忘了自己練過内功,更提不上運用真氣了。
可上官飛還是反抗不了。
斜對面的小阏氏先是一驚,随後笑了,擡手阻止身邊的女奴救人,“教主的事情,你可沒資格參與。”盯着上官成看了一會,欠身柔聲問道:“你不打算立刻動手嗎?”
“我要你現在就把我送出去。”
小阏氏這回是放聲大笑了,“小孩子,果然還是小孩子,你聽我們談論‘朋友’,就以為我們真是朋友嗎?哈哈,我等着看教主神功呢,快動手吧,讓我瞧瞧是人間的璧玉王厲害,還是不死的彌勒更神奇。”
“我就說你弄錯了。”上官飛雖然不知疼痛,但是能感覺到利刃抵在脖子上的壓力,連說話都不敢太用力,“松手吧,我們都原諒你。”
上官成不理上官飛,隻是緊緊盯着脖子上那一小塊地方,等小阏氏笑聲停止,他說:“十方教的人都相信他就是教主轉世,我把他殺了,外面的人會很生氣,以為是你下的命令,很可能會鬧事。你願意看到軍營内亂嗎?”
小阏氏微微一怔,臉上笑容減少,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着上官成,沒有說話。
上官飛可沒有那麼自信,“十弟、璧玉王,你太高看我了。相信我的可沒幾個人……”
“聽。”上官成說,心跳沒那麼快了,皿液也冷靜下來。
帳篷裡的四個人屏息甯氣,傾聽外面的聲音。
“什麼?”上官成驚訝地問,他的确聽到某種呼聲。
“白佛出世,黃邪當避。”小阏氏回道,聲音裡已經沒有一絲調侃的意味,“那個南宮壞看來很擅長做這種事,你找到一個好女人。”
上官飛嘿嘿幹笑兩聲。
小阏氏仔細打量上官成。臉上重新浮現笑容,“你現在更像龍王了。”
上官飛深有同感,卻不敢點頭,“虎父無犬子,就是這個意思。”
“真奇怪,龍王為什麼要讓你姓上官?”小阏氏早就存有這個困惑。
仍然是上官飛做出回答,“龍王是最典型的金鵬殺手,從不求名。他大概覺得用上官這個姓氏能減少反抗,畢竟他當時剛剛擊敗獨步王。金鵬堡尚有殘存勢力分散西域各處。我猜是這個原因。”
小阏氏點點頭,“這像是龍王的為人,可還是有人反對這個孩子,不是金鵬堡的勢力,而是他自己的老部下,哈哈。這豈不是很諷刺嗎?”
“事難兩全。”上官飛覺得脖子有點僵硬,匕首卻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鐘衡他們假裝不知道上官成是龍王的兒子,反而是上官家的人拼命保護他,小阏氏說得沒錯。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上官成臉色微紅,他的身世離奇而複雜,是他從來不願意提及的話題之一,“我現在就要走。”
“别着急。”小阏氏的聲音的确顯得很有耐心,“你還是留下來跟我一塊看熱鬧吧,我保證明天不殺你就是了。”
“我沒興趣。”
“呵呵,我要叫一個人進來,到時你就會感興趣了,不用害怕,這個人對你肯定無害。”
小阏氏等了一會,拍拍手,帳外的一名女奴掀簾進來,目不斜視,對上官成的舉動毫無反應。
“去将京城的客人請來。”
女奴領命離去。
“你不用将匕首一直架在我脖子上,大家好好說話。”上官飛擡手碰了碰匕首。
上官哼了一聲,沒動。
帳簾再次被掀開,南宮壞向裡面望了一眼,看到上官飛被劫持,也哼了一聲,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上官飛讪笑,“開玩笑的,沒事。”
南宮壞放下帳簾消失,一句話也沒說,她好不容易為“轉世教主”争取得教内百餘人的支持,沒想到“教主”本人如此不成器。
帳簾第三次掀起的時候,“京城的客人”進來了,第一眼就看到了上官飛和上官成,“咦,你們怎麼在這兒?”
上官飛由讪笑變為苦笑,上官成卻大吃一驚,“方聞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聞是也滿臉驚詫,“我八天前到的小阏氏領地,跟着她一塊來金門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