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一聽,眉尖蹙起。
“避諱什麼?”
那謝皎皎像是自悔失言,立刻伸手捂着嘴,然後有些尴尬的起身行禮道:“娘娘恕罪,臣婦胡言亂語,望娘娘莫怪。”
南煙皺着眉頭看着她,而謝皎皎一直低着頭,顯然已經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也罷,到底是十幾年都沒有過來了,本宮也想看看,這邕州都有些什麼改變。來個故地重遊也好。”
謝皎皎擡起頭來笑了笑。
但一旁的若水立刻說道:“娘娘,這——沒有皇上的旨意,娘娘怕是不好出去吧。”
南煙想了想,說道:“你讓得祿去問問小順子。”
得祿出去,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他笑着說道:“皇上走之前留了話的,若娘娘在南院呆着無聊,可以也跟着去皇上那邊,府裡留了車馬的,皇上晚飯之前都不會回來。”
南煙一聽,笑着說道:“早說不就好了。”
看來,祝烽也知道她是個待不住的人,怕她一個人留在南院悶了,才會留下這話。
若水在一旁聽着,也笑道:“還是皇上心疼娘娘。”
南煙作勢打了她一把。
坐在對面的謝皎皎看到南煙這滿足又幸福的笑容,突然覺得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得,眼睛微微發燙,隻能掩飾的低下頭去。
而南煙已經笑着起身,道:“黎夫人,那你就陪本宮出去看看風景吧。”
謝皎皎立刻道:“是。”
貴妃這邊一聲令下,外面立刻準備好了車馬,南煙便帶着謝皎皎,除了身邊跟着的宮女太監之外,自然也有一隊錦衣衛随行,一道離開了南院。
邕州城内,倒是比當年更熱鬧了一些。
哪怕一直坐在馬車裡,不看外面,南煙也能聽到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聲音,而且天南地北各種口音都有,當風吹起簾子的一角時,她甚至還看到了幾個金發異瞳,明顯是西域來的商人在街上行走與人談生意。
而這邊街上,最熱鬧的,自然也就是生絲,錦緞的生意。
炎國用糧食與越國換取生絲,換過去的糧食便宜,那麼同理,換過來的生絲也便宜,一些絲綢商人索性就在邕州境内開設織造坊,所産的絲綢錦緞自然也比中原地區更便宜,所以,一些西域的商人更是直接就到這兒來做生意,這樣一匹錦緞販賣到西域諸國,便有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暴利。
當馬車穿過一條寬敞的大街的時候,南煙突然想起什麼來,她支起身子,撩開簾子的一角看向外面。
這時,耳邊響起了謝皎皎帶笑的聲音。
“娘娘來過這裡?”
南煙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外面,然後輕聲說道:“當然。隻是,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這個地方已經變得快要不認得了。”
這條寬敞的大街,算是邕州城的南北分界線。
過了這條街,前面就是南城了。
當年她跟随祝烽巡遊邕州,北城一片繁華,南城卻是一片瘡痍,因為靖王祝烑與越國暗中勾結,兩邊各自編造戰功騙取朝廷的封賞,可倒黴的卻是這住在南城的百姓,時不時就要遭受越國人的燒殺搶掠,有些人甚至隻能逃離戶籍,逃到越國去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