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夜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皇上,有何打算嗎?”
祝烽沉默了一下,說道:“就算現在馬上啟程,甯王的兵馬也會很快追上來。回北平,不是最好的路。”
“那——”
祝烽擡起頭來,看了看營帳外面的這個營地。
雖說是聖駕,但聖駕出行,不可能帶太多的軍隊,所帶的都是儀仗兵,加上之前自己隻是要來視察一下甯王的封地,看一看自己的兄弟,對甯王并沒有太大的戒心。
所以,即使是跟聖駕彙合,可用的強兵猛将也不多。
但甯王那邊,他是已經鐵了心要弑君篡位,派出的,就不可能是儀仗兵,甚至剛剛,他已經連江湖草莽的勢力都動用了。
所以,他們還是處在被動。
祝烽想了想,說道:“我們還是得先想清楚,甯王接下來會怎麼做。”
“甯王會怎麼做?”
葉诤和聞夜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這時,一個有些低沉,甚至也有些沙啞的聲音在營帳裡響起:“屬下認為,甯王除了會繼續追殺皇上之外,隻怕也會看破之前皇上在長清城設下的迷障。”
“……!”
聽到這個聲音,衆人蓦地一驚。
祝烽擡起頭來。
說話的是一路上都一直沉默不語的黎不傷,因為之前搏命拼殺,每個人的心裡都憋着一口火氣,加上太長時間沒有說話,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一點異樣的沙啞,帶着一種懾人的感覺。
衆人聽得心頭都有一點莫名的顫抖。
祝烽看向他,目光同樣的深邃:“你,說得沒錯。”
葉诤在一旁聽了,立刻說道:“皇上設下的什麼迷障?”
聞夜便簡斷潔說,跟他解釋了之前祝烽在長清城内,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故意放出的一些消息,讓甯王以為自己留在長清城内對他自己最有利,因此,甯王的兵馬一直沒能出長清城。
“哦——”
葉诤長歎了一聲,感歎的說道:“下官也一直在奇怪,為什麼甯王那邊出了那麼大的事,但兵馬卻一直沒有離開長清城,還有些擔心聖駕在路上,如果遇到他們的人馬,隻怕會有一場皿戰,原來是皇上——皇上英勇,皇上聖明!”
祝烽白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的馬屁,怎麼拍也拍不響,畢竟,他們還沒有完全的脫離險境。
葉诤被他看得嘿嘿一笑。
南煙也忍不住笑着,對他搖了搖頭。
看來不管什麼時候,祝烽的身邊都不能沒有葉诤,他雖然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要緊的時候管用,不要緊的時候又能逗祝烽笑一笑,倒是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行了。”
祝烽咳嗽了一聲,衆人急忙斂起笑意,這時,黎不傷繼續說道:“若是甯王看透了迷障,那麼他的下一步,一定會出城,并且——”
“并且,攻城。”
祝烽接着說道,又擡頭看了他一眼。
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情。
這個孩子,雖然剛剛坐上錦衣衛的指揮使,還在曆練,可成長很快。
盡管,他在某些方面讓自己不滿意,或者說,很生氣,但不能不說,他是個可造之材。
周圍的衆人聽到他們的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