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藍晉榮的出現,江年的心情變得極度糟糕,再沒有心思處理公事,為了讓自己糟糕的心情能緩和下來,她隻能找點其它的事情做,所以就進了廚房,準備晚餐。
不料,在她晚餐準備到一半的時候,一雙結實的長臂伸了過來,将她圈進一個無比溫暖又熟悉的兇膛裡。
“我來做,你去外面休息,或者你就站在一旁看着?嗯--“從後面抱緊江年,周亦白低頭,跟她脖頸交纏,去親吻她的耳鬓,醇厚的嗓音低低地道。
男人噴灑在耳鬓的撩人熱氣,讓江年禁不住渾身輕顫一下,不過,卻沒有動,仍舊站在那兒,切着自己的菜,沒理會周亦白,當然,也沒有掙紮,就由他那樣抱着。
“生氣啦?“看着懷裡悶悶的小女人,周亦白濕熱的薄唇就貼在她的耳邊,又低低啞啞地問她。
“松開我,我要炒菜了!“切好了菜,終于,江年放下手裡的菜刀,開了口
“阿年!“萬般溫柔寵溺地,周亦白握住她的雙肩。将她轉了過來,讓她面向自己,低頭去親吻一下她的額頭道,“有什麼事别悶在心裡,說出來會好過一些。“
“不去見藍柯兒,我有錯嗎?“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男人,終于,江年将壓抑在心疼的話說了出來,也就在她開口的同時,那黑白分明的雙眼,變得有些猩紅。
看着明明那樣難過委屈卻還要努力壓抑的小女人,周亦白心疼,一雙大掌改而去捧起她的小臉,幹燥濕熱的大拇指指腹,不斷地摩挲着她的臉頰,額頭抵着她的,低低道,“你沒錯。“
“她得了白皿病,不去治療,又和我有什麼關系?“說着,莫名的,江年的淚水便控制不住,滑了下來。
看着她就那樣流下來的淚,周亦白一下子有些慌了,趕緊地,又将她緊緊抱住,低頭吻她的發頂道,“你沒錯,也和你沒有關系,你不想見,我們就不見。管他們怎麼樣!“
“周亦白,其實你最讨厭,明明知道我最不想聽到藍柯兒的消息,偏偏還要告訴我她得了白皿病又不肯去治療的事。“說着,恨恨的,江年的拳頭砸在了周亦白的身上。
“呵.......“低低無奈的,周亦白笑了,愈發地抱緊了她,輕吻着她的發頂道,“好,我讨厭,是我讨厭,那以後我再也不說了,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可是你提都提了,說過的話能收回去嗎?“忽然。江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對周亦白又是打又是責備。
“那對不起,是我錯了,你懲罰我好不好?“抱緊懷裡的小女人,千方百計的,周亦白哄着她開心,但其實,此刻江年撒嬌的小女人模樣,隻有上天才知道,他有多喜歡,又有多開心。
“對,我是要懲罰你!“說着,江年推開他,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自己擡手去抹掉臉上的淚,嗔着面前的男人道,“罰你從現在開始,一個星期之内不許出現在我的面前。“
“呵.......“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周亦白低頭無奈地道,搖頭道,“阿年,這個懲罰太嚴厲了,我不接受,罰我别的好不好?比方說,罰我給你按摩,罰我給你洗澡,罰我陪你睡,罰我每天晚上給你做宵夜,又或者,罰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每個小時給你打一通電話,怎麼樣?“
看着她,江年狠狠嗔她,吐出一個字道,“滾!“
“在這裡滾嗎?不好吧!“說着,周亦白的長臂又伸了過去,圈住了她的腰肢,然後,擡起另外一隻手,骨節分明的長指挑起她的下颔,黑眸異常灼亮地看着她,啞着嗓子道,“不如,晚上在床上我再滾給你看.......“
說着,他的頭便壓了下去,攫住了江年的紅唇.......
..............
接下來的幾天,不管是誰,都沒有再在江年面前提起“藍柯兒“這三個字,藍晉榮和mandy也沒有再出現過,但是沒有人提,并不就意味着江年已經忘記了藍柯兒這個人,忘記了她身患白皿病晚期卻拒絕治療在家等死的事情。
相反,這件事情,就像一個滾動的雪球一樣,在江年的心裡,越滾越大,越壓越重。
12月17号這一天,是江年的生日,二十八歲的生日。
為了一大早能給江年一個驚喜,12月16号這一晚,周亦白借口自己事,居然沒有留在江州大廈過夜,也正好周亦白不在江洲大廈,一大早,江年起床洗漱完,連早餐都沒有吃,便帶着小卿去了墓園,去看陸承洲。
雖然她已經和周亦白在一起了,但是基本上還是保持着兩周來看陸承洲一次的習慣,每次,都會帶着小卿一起來。
每次來看陸承洲,江年都會把過去兩周内集團裡發生的重要的事情跟陸承洲說一遍,也會告訴他過去的兩周,她是怎麼樣過來的。
今天也不例外,站在墓碑前,她跟陸承洲說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
“爸爸,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哦,你不能再陪在媽媽的身邊,那就讓小白陪着媽媽吧,小白對媽媽很好很好的呦。對我也很好很好的,你就放心吧,媽媽和我都很開心。“見江年說的差不多了,脆生生的,小家夥跟陸承洲彙報。
看着身邊的孩子,江年輕輕摟過他,又看向墓碑,笑了,“承洲,我已經決定跟周亦白在一起了,謝謝你,謝謝你最後還為我所做的這一切,現在的我,真的很開心,很幸福,或許,不久的将來,我會再嫁給周亦白,成為周亦白的妻子。“
“嘻嘻.......那以後,我是不是要改口也叫小白'爸爸'?這樣,我就有兩個爸爸了。“看着江年,小家夥笑嘻嘻地問道。
看着孩子,江年微微一笑,“随你,你開心就好。“
“嗯。“重重的,小家夥點頭答應。
“承洲,我們說好的,下輩子我們還要做夫妻的,等下輩子的時候,你先出現,我們先相遇在一起,好不好?和周亦白,這輩子就好了,下輩子,我要先遇到你,跟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又看向墓碑,江年微微笑着央求。
她雖然決定了要跟周亦白在一起,但并不代表,她就會忘記陸承洲,忘記跟他說過的話。
“何東叔叔,你怎麼來了?“正當這時,李何東抱着一束鮮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小家夥看到,立刻好奇地叫了起來。
聽到聲音,江年側頭看去,當看到李何東懷裡抱着的那一束無比嬌豔的藍色妖姬時,她不由地微微怔愣住。
因為她和陸承洲在一起的五年,每一年她生日的時候,陸承洲都會送給她一束産自荷蘭的藍色妖姬,陸承洲每年送給她的藍色妖姬,就跟此刻李何東懷裡抱着的一模一樣,甚至是連包裝,都是一模一樣的。
“小卿。“抱着那一大束藍色妖姬,李何東大步走了過來,擡手輕揉一下小卿的發頂後,才又看向江年,揚唇一笑,然後,把手裡的藍色妖姬遞到了她的面前,由衷道,“江總,生日快樂!“
“這花.......“盯着他懷裡的那一大束藍色妖姬,江年欲言又止。
“哦,這花是老闆送你的。“說着,李何東将花雙手遞到了江年的面前。
“承洲!“江年詫異,側頭看了一眼墓碑後,才伸手過去,接過了那一大束藍色妖姬。
等江年接過了花,李何東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信封來,再次遞到江年面前道,“還有,這封信,是老闆給你的最後一封信。“
看着那封信,江年再次錯愕,馬上,就去接過了那封信。
信封是密封的,上面寫着四個大字:愛妻親啟
隻是看着這四個字,江年便抑制不住,眼眶狠狠一澀。水汽霎那氤氲了視線。
指腹慢慢摩挲過密封的信封口,帶着一絲顫抖的,江年将信封撕開,拿出裡面薄薄的一張紙,打開,看了起來。
小年,
對不起,說好了要照顧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可是,我就這樣走了,把所有的重擔,都交到了你一個人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會很累,會很苦,甚至是會很孤單,害怕,所以,我由衷地希望,此時此刻,你已經找到了那個可以給你依靠,給你慰藉,給你幸福甜蜜的另一個所愛!
如果跟他在一起,你覺得輕松,覺得幸福甜蜜,就放心大膽的去愛吧,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祝福你,我摯愛的妻子,長長久久地幸福快樂下去!
不用想我,因為我會在來世等着你,我們來世再聚!
愛你,陸承洲。
“媽媽.......“
仰着圓滾滾的大腦袋,看着淚水一滴滴不斷砸下的江年,小家夥又心疼又害怕,癟起了嘴,低低地叫她。
江年看一字一句,看完信的最後一個字,爾後,仰起頭,閉上雙眼,努力不讓眼裡的淚水滑下,可是,淚水還是絲毫不受控制,不斷地洶湧而出。
好,會的,我們來世一定會再聚的,承洲,你一定要等我呀!
“媽媽!“見江年哭的滿臉是淚,小家夥過去,極其不安地抱住了她。
“媽媽沒事,我沒事!“江年伸手,也摟住孩子,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媽媽隻是忽然太想爸爸了。“
“媽媽,你不是說過的嘛,爸爸永遠在我們這裡的。“說着,小家夥拍了拍心口的位置。
“嗯。“江年點頭,沉沉點頭,“永遠永遠,爸爸都在我們心裡。“
就在離他們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周亦白站在一顆大樹下,看着哭的滿面是淚的江年。心裡,霎時明白了一切。
隻怕,那束花和封信,都是李何東代替陸承洲給江年的。
看來陸承洲在江年的心裡,永遠是最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