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我媳婦兒
今天晚宴,周柏生邀請的人不算多,一共十三位,其中,有三位帶了家屬。
李江雄帶了女兒,其中一位姓馬的帶了太太,另外一位姓張的則帶了兒子,而對于這位馬太太和張公子,江年自然也是知道的。
馬太太是位高盧國人,四十多歲,江年隻聽說,這位馬太太和馬大老闆感情非常好,育有一對兒女,其它的,江年就一無所知了,并且,今天晚上她看的資料裡,也沒有提到馬太太一個字。
但看着知性優雅的馬太太,江年莫名的就有喜歡。
不過對于張公子,江年沒有多少好感,因為網絡媒體上關于他的花邊新聞實在太多了,基本上每個星期這位張公子都能因為各種花邊新聞上一次娛樂版的頭版頭條。
十三位大佬,加上三位家屬,再加上江年和周柏生周亦白父子,晚宴一共19個人,而偌大的紫薇廳内,隻安放了一條拼接的長方形餐桌,所有的賓客到齊後,大家入席,坐在長方形餐桌的兩邊,一邊9位,另外一邊10位,而為了更好的招待賓客,江年和周家父子三個人,都是分開坐的。
江年坐在周亦白的對面,左手邊則是馬太太,右手邊則是那位張公子。
其實,江年不想跟張公子坐在一起,但是張公子自己湊上來,江年總不能趕人吧!
晚宴開始後,大家就一邊享受着最精緻地道的杭幫菜,一邊歡快地聊着天,氣氛說不出來的好,餐桌上,時不時都會發出各位大佬們陣陣爽朗的笑聲。
江年坐在馬太太的身邊,她雖然會說中文,但是,中文說的并不流利,說的有些吃力,當知道江年其實說會法語後,馬太太就直接改用她的母語跟江年交流了。
張公子坐在江年的另外一邊,也不停地找着話題跟江年聊,隻是,江年一開口說法語,他就沒轍了,隻能轉頭和别人聊。
江年從大學開始,就自學法語了,也在有空的時候,跑去外語學院偷聽了不少的法語專業課,如今跟馬太太用法語交流起來,竟然是說不出來的流暢,自然,發音純正,地道,讓坐在馬太太身旁的馬先生聽到,都不由地連連稱贊,笑着對周柏生道,“老周啊,你這個兒媳婦哪兒找到的,怎麼這麼能幹,明明是經濟學院的學生,怎麼一口法語說的這麼流利,我都快趕不上她了。“
“哈哈......“坐在對面的周柏生聽着,立刻便開懷地笑了起來,“老馬呀,這個問題你可不能問我,得問亦白,這是他媳婦,當然是他找的。“
周亦白出車禍命懸一線,因為周柏生及時找到江年獻皿才活了下來,江年又因為獻皿,被嫁進周家這一系列的事情,除了周家和江家兩家人,對外界,是絕對封鎖的,至今為止,無一外人知曉,甚至是連周亦白出車禍的事情,外界都沒有一個知道。
“對,對,對!“馬大老闆連連點頭,又看向對面和他錯開了兩個位置的周亦白,一本正經地問道,“亦白,你要是把你媳婦兒挖過來我公司,你不介意吧?“
這個馬老闆,不是别的馬老闆,正是那次在經濟頻道的《對話》節目裡,對江年贊譽有加的馬老闆,剛剛來的時候,知道江年已經是周家的兒媳婦了,他還狠狠地惋惜了一把。
“周公子,我很喜歡小江,你要是舍得放人,我和老馬一定不會虧待小江的。“馬太太坐在馬老闆身邊,也立刻用有些蹩腳的中文笑着道。
周亦白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極其溫柔又愉悅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江年,笑道,“我介不介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媳婦兒她自己同不同意,她要是同意,我肯定沒話說。“
李宛宛坐在周亦白那邊,和周亦白隔開了兩個位置,聽着周亦白的話,她差點郁悶到想翻白眼。
而江年坐在周亦白的對面,看着笑容無比陽光俊逸,跟大家談笑風生,一口一個我太太,一個一個我媳婦兒的他,不由微微揚起唇角,笑了笑。
有錢人呀,為了利益,真是虛僞,不同的場合說不同的話,露出不同的臉色,就連演戲,都要演的那麼逼真,硬是叫人找不出一絲的破綻來。
此刻的周亦白,真真讓江年覺得,應該給他頒一個奧斯卡影帝獎。
要不是她一口酒都沒喝,還十二分的清醒着,她一定早就淪陷了,淪陷在他溫柔的目光,陽光的笑容和動人的話語裡,将他對她的淡漠,森冷,陰鸷,忘記得一幹二淨。
“小江,既然亦白都這麼說了,怎樣,考慮考慮,過來直接當我的助理,待遇随你開!“雖然在坐的人都知道,周亦白的話,十有八九都隻是客套話,但是,馬大老闆卻一點兒不含糊,當場就給了江年最誘人的條件。
江年看一眼對面的周亦白,陪着他一一起繼續演戲,笑道,“馬董和馬太太的盛情實在是太誘人了,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完成學業,暫時以學業為主,等畢業後,馬董和馬太太若是還需要,我一定會好好認真考慮的。“
“是呀,小年現在以學業為主,再說她還年輕,才二十歲,工作不急不急的,等給我生兩個大胖孫子再說都不遲呀!“周柏生聽着江年的回答,甚至是滿意,大手一擺,樂樂地接話。
“哈哈......周董,你真是好福氣呀,我媳婦還沒着落,你就想着抱孫子了,想羨慕死我們這些人嗎?“說話的,是張大老闆,張公子的父親。
“爸,你要是樂意呀,我随時給你弄幾個大孫子出來抱抱。“這時張公子看向自己的父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手卻在桌子下面,不動聲色的,摸上了江年的大腿。
也就在張公子的手落在自己大腿上的一霎那,江年渾身都猛地一僵,倏爾便側頭,看向了張公子。
她本能的反應,是想要去甩開張公子的手,然後質問他想要幹嘛?
但是,就在她想要一把甩開張公子的手的時候,她立馬又冷靜了下來。
迅速回籠的理智告訴她,這樣的場合,她絕對不能憑意氣做事,一旦她憑意氣做事,那麼這場周柏生精心安排的晚宴,就完了,大家都隻會不歡而散,說不定,還會很大程度上傷了周張兩家的關系。
“你個臭小子,給我正經點,你要是哪天能像亦白一樣,好好的學着做生意,然後再給我們張家娶個像江年這樣的兒媳婦回來,我死了都能瞑目了。“張公子的風流事迹,在坐的都是知道的,所以,張大老闆也毫不遮掩,當場便訓斥兒子。
“爸,瞧您說的,我一定好好努力,趕上亦白兄。“張公子笑盈盈地說着,藏在桌子下的那隻手,卻是慢慢的,一點點的摩挲着江年的大腿往上。
江年低垂着雙眸,看着張公子那隻在自己的大腿上肆無忌憚的手,她努力的想要保持自然,無奈,她做不倒呀!
克制着,雖然她不能當衆甩開張公子的那隻手,但是,江年卻還是伸手過去,握住了張公子的手腕,阻止他的手繼續上滑,然後,極力克制着保持鎮定地站了起來,笑着對大家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話落,她轉身便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周亦白看着江年轉身離開的背影,又眯了一眼江年旁邊的位置上,笑眯眯的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的張公子,也笑着跟大家說抱歉,然後,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江年大步進了女洗手間,然後,來到盥洗台前,立刻便雙手撐在了盥洗台上,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隻有天知道,剛才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着自己沒有扇那個張克峻一巴掌,當場揭穿他的惡行。
正當她深籲口氣,然後,擰開水龍打算要洗洗手的時候,身後洗手間的門,卻“砰“的一下被關上了。
江年一驚,隻以為是張克峻跟了進來,臉色瞬間蒼白地回頭。
不過,霎那映入她眼簾的,卻不是張克峻那張讓她現在多看一眼都覺得倒胃口的臉,而是周亦白。
瞬間,她便松了口氣,一顆飙到嗓子眼的心,也跌了回去。
周亦白看着江年的反應,幾乎是更加肯定,剛才張克峻在桌子下面,對江年做了些什麼,當下,他的臉色沉的更加難看。
“你......””
“張克峻對你做了些什麼?嗯——”
正當江年想要問周亦白,他進來幹什麼的時候,周亦白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雙明顯燃着怒火的眸子,沉沉盯着她問道。
江年被他捏的有些生痛,蹙了蹙眉,“沒什麼,就是他的手在桌子下面有點不老實而已。”
“他碰了你哪裡?”馬上,周亦白追問,那雙黑眸裡的怒火,更加明顯。
江年看着他,“......”
看着不吭聲的江年,下一秒,周亦白松開她的手,轉身大步走向門口,然後一把拉開門便箭步出去了。
江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他這是幹嘛?
幸好今天晚宴周柏生包下了整個紫薇廳,女洗手間裡才沒有其她的人,要不然,周亦白敢這樣闖女洗間,江年還真的會以為,他在緊張她。
唉!
莫名的,江年一聲微微的歎息,然後,又轉了回去,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周亦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回了大廳裡,然後,走到張公子張克峻的身邊,保持着跟剛才一樣的笑容道,“張公子,一起去外面抽跟煙,我們聊會兒别的?”
張克峻看着突然走到他身邊的周亦白,雖然他是笑着的,臉上的笑容,看着跟剛才沒有什麼區别,可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和剛才卻是截然不同的,讓人不寒而栗,在他的同輩中,也就隻有周亦白,能讓他莫名生出一股子懼怕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或者是别的,張克峻遲疑一下,便點頭答應了,起身跟着周亦白往外走。
大家看到他們,也不太在意,繼續各自聊着各自的,畢竟兩個年輕人出去,也沒什麼好奇的,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世界跟話題嘛!
張克峻一路跟着周亦白,出了紫薇廳,然後,又七拐八繞的,直接來到了靠西湖邊上的一處大理石圍欄前,周亦白才停了下來。
然後,笑眯眯的,周亦白掏出香煙來,抽出兩根,一根自己叼進嘴裡,另外一根,遞給張克峻。
張克峻笑着,接過。
等張克峻接了,周亦白又掏出火氣來,用手背擋着湖風,“吧嗒”一聲打燃火機,将叼在嘴裡的香煙點燃。
點燃之後,他又将手裡的火機,丢給張克峻,張克峻接住,又笑着,去點自己的煙。
周亦白嘴角叼着煙,狠狠地吸着,一雙幽深的黑眸,如暗夜中的狼眼,泛着綠色的光芒,一瞬不瞬地沉沉地盯着低頭點煙的張克峻。
就在張克峻把香煙點燃,擡起頭來,要将手裡的打火機遞還給周亦白的時候,周亦白的拳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揮了過去......
“砰!”
隻聽到一聲悶響,張克峻連連往後踉跄幾步,然後整個人往後倒在了地上。
“亦白,你......”
“砰!”的一聲,不等張克峻的話出口,周亦白便箭步向前,又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張克峻的臉上,幾乎是立刻,張克峻的嘴角便有皿絲溢了出來,并不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臉頰一片紅腫,整個人也被打得匍匐在地。
“周亦白,你......”
再一次,不等張克峻的話出口,周亦白擡腿過去,一張踩在了張克峻的手腕上,就是那隻摸了江年的手,然後,俯身下去,将叼在嘴角的香煙拿了下來,不由分說,那被湖風吹的猩紅煙頭,便直接朝張克峻的手背上摁了下去。
“啊......!”
張克峻被燙的痛呼,尖叫,但馬上,他的尖叫便被烈烈湖風吹散,沒有了任何痕迹。
“張克峻,江年是我的媳婦兒,給我記好了,你若再敢碰她一下,小心我直接廢了你。”說着,周亦白踩在張克峻手腕上的手,狠狠用力碾壓一下,爾後,松開,周身都散發着從未有過的寒戾氣息,接着吐出一個字道,“滾!”
“啊......!”張克峻痛的再次大叫,卻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在周亦白松開他的時候,他爬起來,握着自己被踩又被燙了的手,咬牙惡狠狠地瞪了周亦白一眼,然後,轉身就跑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這兒都是周家父子的人,所以,走為上策。
看着張克峻跑掉,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後,周亦白才理了理自己的西裝外套,爾後,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又往紫薇廳的方向走去......
紫薇廳裡,江年已經從洗手間出來,又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然後,繼續跟馬太太和大家說說笑笑,隻是,她也注意到,不止是原本坐在她身邊的張克峻不見了,連對面的周亦白都不見了。
這兩個人都一起消失,幹嘛去了?
正當她好奇的時候,周亦白豐神俊逸的身影,卻忽然映入她的眼簾。
他回來了!一個人。
他走了進來,然後,就徑直走到張克峻父親張大老闆的身邊,笑着對張大老闆,用大家似乎都能聽到聲音道,“張董,剛才跟克峻出去抽煙,他接了個電話,說有急事,就先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張大老闆聽了,臉色沉了沉,不悅道,“這不成氣的兔崽子,又不知道幹什麼混賬事情去了,不管他。”
周亦白勾唇淡淡笑了笑,什麼也沒有再說,又回到江年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繼續跟大家有說有笑。
江年看他,和他投過來的目光對上,雖然,他看起來和剛才沒有任何一點的不同,可是,江年卻明顯感覺,他和剛才,不同了。
......
對于江年來說,除了張克峻這一個糟點,整個晚宴對她來說,都是非常開心的,一開始和這麼多位大佬人物相處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不安的,但是,很快,她便融入了環境裡,和大家有說有笑,讨論當下的經濟發展趨勢和方向,并且,觀點新穎,見解獨到,得到在場十三位大佬們的一緻認可。
當然,江年絕對不是一個愛出風頭,不知道收斂的人,她最可貴的地方,不是有才華,有見解,而是知道适時的收斂自己的鋒芒,放低自己的姿态,時刻知道自己的身份位置,絕不逾越,做她不該做的事情,說話更是恰到好處,點到即止,絕對不會引起别人的反感,更不會奪人光芒,所以,一場晚宴下來,十三位大佬和馬太太,又都當着周柏生的面,毫不吝惜的贊賞江年一番,也跟着贊賞了周亦白一番,總之,是讓周柏生賺足了臉面,開心到不行。
晚宴開始的時候,江年沒有喝酒,但是到後來,氣氛那麼好,大家都那麼高興,她不得不也跟着喝了兩杯紅酒。
雖然江年不擅長喝酒,但是兩杯紅酒而已,她還不至于醉,所以晚宴結束後,她和周家父子一起,去送各位大佬離開。
十月裡,近晚上十點的夜,又是西湖邊上,夜風呼呼地吹着,江年渾身上下,就穿着一條露肩的裙子,在紫薇廳裡不覺得冷,一出來,她就冷的直打哆嗦,原本沒有什麼醉意的她,此刻隻覺得一顆腦袋沉的跟灌了十斤鐵似的,腳下的步子更是虛浮的,但是,她卻一直強忍者,裝作若無其事的一直把所有賓客大佬們送走。
等送走了所有大佬,轉身回去的時候,江年穿着高跟鞋子,稍不注意,腳下便是一個踉跄,直接往前栽去......
也就在她以為自己肯定會栽倒在地,摔的狼狽不堪的時候,一隻有力的長臂,卻及時伸了過來,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将她一下撈了起來。
江年錯愕,擡頭去看的時候,整個人已貼進了一個溫暖寬闊的兇膛裡。
“醉了?”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就如這魅惑的夜色般,在江年的頭頂響起。
江年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搖了搖頭,“沒有。”
“嘴硬!”
就在周亦白的話出口的同時,
他俯身下去,微一用力,便将江年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大步往8号樓裡走。
“周亦白,我沒事,沒醉,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閉嘴,給我安靜點,爸就在後面。”就在江年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周亦白咬牙沉沉地打斷她,一張臉硬邦邦的,抱着她大步進了8号樓。
江年的視線,越過周亦白的肩膀,看一眼後面的周柏生,又看一眼周亦白那張陰沉的俊臉,再沒說話,也沒有掙紮反抗,就任由他抱着,進了8号樓,往二樓他們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周亦白仍舊沒有要放下江年的意思,江年正想要掙紮,讓周亦白放她下來,可是,才一動,胃裡就猛地一陣翻湧,江年“嘔”的一聲,捂住嘴巴從周亦白的身上翻下來,拔腿就往洗手間沖......
“嘔......!”
沖進洗手間,江年便對着馬桶吐了,吐的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