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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碎玉投珠 潇騰 3087 2023-04-12 01:29

  紀慎語墜倒在地,疼得汗如雨下。

  雙眼迅速模糊一片,連人影閃進來都沒看到,當拳腳聲在身邊響起,那兩個流氓求饒哀嚎才使他明白,終于有人來幫他了。

  “師哥……”他發出的動靜微弱無比。

  丁漢白隻摁着一個流氓揍,因為另一個已經躺地上呻/吟許久。他聽見紀慎語那句後再無暇顧及其他,沖到對方身邊,抓住對方的肩膀往起扶。

  紀慎語疼得哀鳴一聲,身體一歪重新倒下。丁漢白半蹲,焦躁地問:“傷哪兒了?!是不是流皿了?!”

  他托住紀慎語的後腰發力,讓整個人好歹站起來,而紀慎語即使站立也躬着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又要栽倒。

  丁漢白背過身:“上來,我背你。”

  紀慎語疼得咬着牙:“不行……腿……”

  丁漢白立刻去摸腿:“腿骨折了?”他摸到紀慎語兩腿緊并着,不住顫栗,逐步向上,發覺紀慎語緊捂着腿根之間。

  “操……”他這下慌了,也顧不得那倆流氓緩過來會不會跑,直接将紀慎語打橫抱起,奮力朝巷口沖去。

  吃夜宵的三人并排走回來,姜廷恩還給紀慎語打包一份雞湯菜飯,沒走到巷口就見丁漢白抱着個長發飄飄的人奔出來。

  丁漢白扭臉看見他們:“老二開車!老三老四去逮那倆人!”

  這吼聲加上丁漢白駭人的神色,把那仨人都吓得發懵,丁爾和反應完即刻去開車門,丁可愈和姜廷恩馬上往巷中跑。

  丁漢白抱着紀慎語坐進後邊,稍一動彈紀慎語就疼得憋着嗓子叫,于是他動不敢動,隻好把對方抱在自己腿上。紀慎語顫抖不止,像煮熟的蝦子那樣蜷縮在他懷裡,頭臉上的冷汗沾濕他的襯衫,而後頸邊一熱,驚覺紀慎語咬着嘴哭了。

  給紀芳許燒紙時都沒哭,此刻得疼成了什麼樣。

  丁漢白又急又氣,沖丁爾和罵:“誰出的馊主意?!”

  丁爾和手心出汗:“我們商量的。”握方向盤都打滑,回答的瞬間被一輛車超過。丁漢白恨不得一腳踹駕駛座上:“你他媽會不會開車!”

  他兇膛震動,一低頭才看清紀慎語的穿戴,裙子被撕扯爛了,假發也亂糟糟的,襯衫崩掉好幾個扣子……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火還沒發,紀慎語貼着他哭:“我會不會廢了……我害怕……”

  丁漢白氣極:“你害怕?你裝成妞兒色誘流氓怎麼不害怕?幸虧那倆流氓不是男女不忌,否則你後邊和前面一樣疼!”

  他罵完催促丁爾和加速,然後将紀慎語的破裙子和假發摘下來,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對方裹上,小聲說:“馬上到醫院了,大夫看看就不疼了,擦擦眼淚。”

  紀慎語沒動,許是他聲音太小。但沒辦法,罵人可以高聲,哄人哪好意思。

  丁漢白隻得擡手給紀慎語擦眼淚,越擦越多,似乎自己都對那“男人最痛”感同身受。終于到醫院,他抱着紀慎語去看急診,大夫問因由,他難得磕巴起來。

  “遇、遇見變态了。”他說,說完閃出去,差遣丁爾和去取錢,以防手術或者住院。

  

  簾子拉着,隻能看見大夫立在床邊,拉鍊聲很短,紀慎語被脫掉褲子,緊接着大夫倒抽一口氣,讓紀慎語别忍,使勁兒哭吧。

  丁漢白聽牆角似的,忍不住喊:“大夫,沒……廢了吧?”

  大夫沒說話,隻聽紀慎語哭得更兇。丁漢白心煩意亂,充分發揮長兄情意和人道主義精神,又喊:“大夫,他還不到十七,你一定治好,錢不是問題。”

  哭聲漸止,一抽一抽的,丁漢白想,古代小太監進宮淨身,大概就是這麼個場景吧。沒等他想完,大夫撩簾出來,隔着鏡片瞪他一眼。

  “大夫,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沒傷你那兒,你有什麼承受不住。”

  丁漢白接過方子,努力辨認寫的什麼,見需住院觀察加用藥,大喜過望:“沒有大礙?!”大夫說沒傷到根本,隻不過那兒本就脆弱,所以格外疼,而且這孩子貌似相當耐不住疼。

  丁漢白繞到簾後,沒想到紀慎語還沒穿好褲子,曲着腿,腿間那處被掐成了深紅色。他上前幫忙,不讓對方動作太大,穿好又等護士把其他傷口處理完才走。

  已經淩晨兩點多,走廊沒什麼人,丁漢白橫抱着紀慎語慢慢走,也不訓斥了,也不安慰了,就靜靜走。

  紀慎語疼得口齒不清:“你累麼?”

  丁漢白雕刻十幾個鐘頭都不用休息,雙臂抱一會兒人而已,沒覺得累,但說:“能不累?等哪天我病了,你抱着我來。”

  紀慎語不吭聲,抽着氣閉上眼,而後又睜開:“我不住院。”太丢人了,他受不了。

  丁漢白倒沒堅持,抱着他離開。一路回家,家裡影壁旁的射燈又亮了,仿佛給他們留的,丁漢白把紀慎語抱回小院,妥當擱床上,喂下止疼片。

  紀慎語冷汗沾濕衣褲,也顧不上換洗,等疼意緩解昏昏睡去。

  現在正是夜半時分,丁漢白知道這一家人都沒睡,隻不過都想讓别人睡個好覺,所以沒人出來問。他繞回前院,去客房揪出姜廷恩,要問問前因後果。

  姜廷恩向來不打自招,把今晚的事兒交代透徹。

  “那倆流氓呢?你和老四逮住沒有?”

  “跑了一個,留下的那個流好多皿,被紀慎語用刻刀從兇口劃到肚臍眼兒,一氣呵成,又深又長……”

  丁漢白想起那兩聲慘叫,流氓那聲急促短暫,可傷口那麼長,紀慎語的手法真利索。他問完看着姜廷恩,姜廷恩叫他看得害怕,止不住求饒保證。

  “行了,窩囊廢。”他說,“紀慎語受傷了,你将功補過伺候他吧,不會伺候就陪着解悶兒。”

  姜廷恩點頭如搗蒜:“大哥,那老二老三呢!他們也伺候?”

  丁漢白沒搭理,走了。把走廊門口的燈都關掉,走到哪兒黑到哪兒,一直走到東院。丁厚康聽見動靜披着衣服出來,不攆人,可能替兒子心虛。

  丁漢白說:“二叔,你回屋睡吧。”

  他直奔丁可愈的卧室,踹開門,把對方從被窩裡薅出來,掼倒在地踹上幾腳。丁可愈的嚎叫聲把丁爾和引來,那正好,丁漢白連着丁爾和一起收拾。

  三兄弟倒下去倆,丁厚康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喊:“漢白,這才是你親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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