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顧北亭就坐立不安的來找蘇汐月,希望能早些趕到雲來茶樓準備。
誰知,對方一句,“顧先生還沒吃早飯吧?”直接就将他留下,直耗到日上三竿,才與他一起乘車離開蘇家所在的梧桐巷。
顧北亭在忐忑了一路後,到底在馬車抵達雲來茶樓,并被領入門後忍不住低聲對蘇汐月道:“蘇小姐莫怪,我這心裡還是不甚踏實。你說能助我奪魁,可又不說具體。這馬上就要動真格,蘇小姐是不是?”
蘇汐月對此,也算早有預料。
别說如今顧北亭名聲不顯,心裡本就發虛。也許這是其本身性格所緻,就是待他日後成名時,都常有上台前,因恐懼人多,或故事不好,或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拖延上場的情況。
因此她也不多勸慰,隻笑對顧北亭道:“先生此刻有閑心想這些,不如多回顧兩遍你準備的本子,也許還能臨時有什麼靈感,不是?”
提到話本,顧北亭立刻轉移了注意,将擔憂都放在了他自己的老本行上。
“也是,也是!我這話本子,還有幾處不甚滿意,是該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補救之法。哎,時間也太緊了,我真沒想過還有這樣一日……”
其實,此刻顧北亭的心情除了擔憂和恐懼外,也有一小半的興奮期待。
有這麼多人來聽他說書,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說實在的,他醉心于話本,隻是覺得每一個故事都那麼精彩,應該生生不息的流傳下去。
也是因為這想法——将這份感動與感受傳播給更多人知曉,所以他才能一直堅持着,在沒有人的台前說書。
而突然面對這麼多人展示他的故事,即使不受也會得到更多的反饋與
就在顧北亭絮絮叨叨,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喃喃出聲緩解着緊張與興奮時,他和蘇汐月已被領到了茶樓大堂後屏風遮掩的一處廂房。
“呦,看看這是誰來了?顧先生,你這身體好的挺快嘛。”
他們才剛踏入門内,迎頭就傳出一句女人的爽朗笑聲并招呼聲。
隻是,笑聲爽朗不假,後續的招呼聲卻沒那麼友善了。
打招呼的人對蘇汐月和顧北亭來說并不陌生,正是前兩日突然造訪蘇家的薛娘子。
而此時,站在薛娘子身邊的,除了當日跟随在側的兩個男子外,另有三人,也均是男子。
放眼望去,若非男女比例失調,薛娘子這一行人倒真像是一家似的。
蘇汐月打量一眼後,略點頭示意,就帶着緊張到渾身僵硬的顧北亭,跟着茶樓夥計去了給他們準備的隔間。
進入内室後,蘇汐月明顯感到顧北亭停滞的呼吸正常起來,又暗中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她心中暗自搖頭,卻隻轉頭對茶樓夥計道:“敢問,咱們這裡以前可有過香婆?”
夥計原本交代過掌櫃的安排後,正準備離開,聞言就頓住了腳步。
他想了片刻後,才撓着後腦勺點頭道:“好似有過吧,我來這裡當差不久,知道的不清楚。不過,我是本地人,小時候和家裡人來吃早茶,似是見過。”
蘇汐月記得兒時聽祖父提過一嘴,說是家鄉的香,傳承已算悠久。就是各大有年歲的茶樓裡,香婆的手藝也足夠出類拔萃,就是上京在司香局供事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