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聞言,頓時愣住了。
但隻一瞬,又一個激靈醒過神來,“胡鬧!不說是皇親國戚,就是一般上門的客人,你又怎能如此慢待?我教你的那些禮儀規矩呢……”
不等祖母的情緒更加激動,蘇汐月已迅速截斷道:“祖母,您先聽我把話說完。甯王並非是客氣,而是以命令的口氣如此吩咐孫女,孫女又怎能駁斥他?且祖母您不知,大伯祖父曾在我離開前,暗中指點並交代過我。”
柳老夫人被唬的一愣,順著蘇汐月的話追問道:“你大伯祖父,囑咐你什麼了?”
蘇汐月歎息一聲,似頗無奈的,模仿著蘇鴻飛說話的語氣,複述道:“這位甯王少年成名,又是在沙場上指揮過千軍萬馬的將軍。軍威赫赫不用說,說一不二的性子更是有名。且聽人說,他還有一綽號“冷麵閻羅”。所以你千萬記著,除禮遇外最重要的是不能逆著人家。”
這些話自然不是蘇鴻飛交代她的,是她上一世定居京城後聽來的。
不過,此時被她用來勸說祖母,算是善意的謊言吧。且除了最後一句外,其他也是不爭的事實。
蘇汐月複述的認真,雙眸微垂的模樣像極了蘇鴻飛犯愁時,又自持族長身份努力勸說旁人的樣子。
但她即使沒去看祖母,卻是邊說邊靜心凝神的慢慢呼吸,分辨著祖母的情緒變化。
好在,一切如她之前設想般。
祖母聽過這番解釋,心緒漸趨平和,焦躁憤怒更是一掃而光。隻是取而代之的情緒,竟是遺憾和心疼。
察覺到祖母情緒變化的蘇汐月,困惑的眉梢微動。
祖母之前又不認識甯王,何來的遺憾?且他們跟甯王毫無關係,應更談不上心疼吧?
不過這情緒變化雖有些奇怪,但在蘇汐月看來,隻要祖母不生氣不動怒,她就要謝天謝地了,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其他的?
因此,這淡淡疑惑,很快在蘇汐月心底風過無痕了。
而對於某個很無辜的,被她形容成剛愎自用,驕傲自大,且大概會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某人,蘇汐月除了在心底抱歉了一聲外,並沒更多想法。
陳炎是靠真本事與軍功立身,若怕這些流言蜚語那才叫笑話。再說對方堂堂一王爺,大概也不會在意他們這些升鬥小民如何看待他。
蘇汐月腦中諸多念頭晃過,不過瞬息而已。
柳老夫人此時也已整理好心緒,歎息著對蘇汐月邊伸出手邊道:“就算如此,咱們也不能不知進退。你答應下來後,一來見祖母就該先說。哎,走吧,咱們已讓甯王等太久了。”
邊說著,柳老夫人已在蘇汐月的攙扶下,健步如飛的向前院兒花廳而去。
而在祖孫兩人趕到待客的花廳時,卻看到本應在此枯等的甯王陳炎,已有人作陪,並手邊還有一盞冒著熱氣的香茗。
蘇汐月的目光,在閉目養神的陳炎,與一旁看似安靜品茗,目光卻不住在陳炎身上打量的忠叔間,來回了數次後,才想起她似乎還沒跟忠叔明說陳炎的身份!
但隻一瞬,她就抽著嘴角立刻步入花廳內,對忠叔道:“辛苦忠叔替我待客,如今點翠正在西廂為廖老安頓,勞煩忠叔去看看,幫把手。”
哎,現在這場麵實在太尷尬,不適合多說其他,且日後讓忠叔盡量離陳炎遠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