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亭聞言,渾身立時一震,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逮住了小尾巴。
馮永本就一瞬不眨的緊盯着顧北亭,這樣明顯的異狀,他哪裡會放過。
“哦,顧先生是有什麼不能說嗎?”
這句話一出口,顧北亭的臉色更加慘白,馮永心底也越發得意起來,直覺這趟南下收獲定然不小。
也因此,馮永少見的越發有耐心了。
“顧先生有何難言之隐?那香料聞起來特别,鄙人也想買些回家享用,即不會妨礙了先生說書,也于那做香料的人百利而無一害,你說是不是?”
顧北亭聽到這話,才期期艾艾的,猶豫着開了口。
“但,可是,賣與我香料的人,千叮咛萬囑咐,不可将她的身份,告知旁人……”
馮永聞言,雙眼一眯,笑的卻越發和藹可親。
“哎呀,顧先生這就弄錯了,在下隻是喜好這特别的香味兒,又不是官差,難道還能對做香的人,有何不利?再說,通緝香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隻這城陽郡偏遠,才不知别處早已又風靡開了調香制香罷了。”
顧北亭聽到這話,好似終于被說通了,眼中的畏怯與擔憂明顯淡了不少。
“這是真的?不會對,我那位小友有妨礙?”
馮永笑着點頭,還不忘又添了把火。
“豈止不會有害處,聽先生說能制出這特别香料的,竟是為少年嗎?看來這少年定是家中拮據……在下雅好香道,遇此良才,少不得要好好接濟一番,更會常來光顧這少年的生意。”
聽到這裡,顧北亭立時轉憂為喜的頻頻點頭,并急急開口道: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那位小友姓蘇名汐月,但不是少年,卻是位才華橫溢的少女。她陪家人南下,前兩日才驅車離開城陽郡……”
“什麼?走了?!”
馮永不等聽完顧北亭的話,隻聽得人不見後,立時就蹦了起來。
在屋中轉了兩圈兒後,他又細問了蘇汐月的居處後,才放了顧北亭離去。
“大人,眼下這可……”
馮永一揮手,截停了屬下的話,陰沉着臉,冷聲道:
“走,去親眼看看再說其他。”
但當來到蘇家大宅,聽說蘇汐月一家,竟将祖宅賣于旁人後,馮永隻不信的要破門而入。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還想硬闖不成?”
薛娘子擡手一堵,截住馮永與手下的前路,同時招手,示意身後的夥伴。
魁梧大漢與戲班子其他衆人,幾乎不用薛娘子示意,已摩拳擦掌,紛紛上前“迎戰”。
“跟你說,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宅子,你要想強闖民宅的話,呵,最好看清,這裡究竟是誰在住。”
馮永此來本是低調微服出巡,不想惹起太大亂子,可眼前一夥兒人明顯不是善茬,若是硬碰硬于他來說也沒好處……
這時,他順勢望了一眼大開的門内,隻見不高的影壁後,晾曬着補丁摞補丁的舊衣,被褥等等雜物。
這哪裡是世家大族的做派?更不可能有人将自家祖宅這般糟蹋!
馮永又打量一眼,面前一看就是走江湖賣藝維生的衆人後,咬牙暗中一歎,揮手道: